第94章 【番外一】山大王掃盲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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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番外一】山大王掃盲記

“停課三天,回家反思整改,每人檢讨六千……”

市一中校門口,黃勝對一旁拎着小挎包的女人嘆氣道:“鄧女士,這段時間我們還是讓這兩個孩子分開冷靜冷靜。”

鄧欣女士:“冷靜?什麽冷靜?黃先生,我看這兩個孩子感情很好的哦,不用聽那禿頭胡說八道。”

“我高中談戀愛的時候他也是讓我回去冷靜冷靜,不用管他的呀!來來來,我們加個聯系方式,有空大家一起出來吃個飯。”

“寶寶的聯系方式有嗎?”

黃勝:“???”

鄧欣女士掏出手機,對着黃勝笑容燦爛,搓了搓手:“比如電話號碼之類的。”

黃勝沉默片刻,帶着幾分艱難道:“鄧女士,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才剛認識,不是什麽真親家。”

鄧欣女士:“嗨,也可以是真親家的呀。”

黃勝立即警惕:“我們家小孩才高一!高一!還要考大學的!”

鯉魚精跳腳嚷嚷道:“就是就是!我們家小孩一直都很聽話!肯定是你們家孩子天天站樓底下!帶壞了我們家孩子!”

鄧欣女士愣了愣,實在想不出按照自家孩子成天冷着臉的德行,能天天跑到人樓底下站着。

她咳了咳,小聲道:“沒有的吧,我看這兩個孩子應該是兩情相悅……我們做大人不好拆散的的呀……”

黃勝心想什麽兩情相悅,他們家的油菜花精怎麽可能會喜歡上人類?

這不跟肯德基裏的熱辣雞翅喜歡上鯉魚精一樣嗎!

簡直是倒反天罡!

這麽想着,黃勝拉着鯉魚精扭頭,去看跟在他們身上的幽采。

只見兩個穿着校服的少年,挨在一起,臉有點紅,正在說話。

裴曜:“回去我幫你寫檢讨。”

幽采:“字跡不一樣的話會不會被發現?”

裴曜:“不會,我那裏有你的習題冊,我照着你的字跡寫。”

裴曜:“嗯……你剛才說的話,還算數嗎?”

幽采微微偏頭,睜着眼:“什麽話?”

一旁的裴曜低頭,給他提著書包,紅着耳垂低聲道:“就是喜歡我那一句……”

“其實不算數,我也會幫你寫檢讨。”

幽采:“作數的呀。”

他湊近了一點,語氣有點開心,很是純情道:“喜歡學長。”

幫身旁人拎著書包的裴曜全身血液都在往頭頂湧,幾乎連自己姓什麽都忘記了。

下一秒,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幽采就被拎小雞一樣地拎走了。

被拎着領子的幽采:“???”

黃勝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拎着幽采的領子将他塞進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來幽采的書包,最後手臂夾着鯉魚精蹿上計程車,嘭地一聲關上車門。

黃勝:“師傅,快,開車——”

計程車師傅立即放下手中擰開的水瓶,雙手扶着方向盤,十分敬業地一踩油門,帶着一魚一鼬一花潇灑離去。

裴曜目光愣怔。

鄧欣女士神色迷茫。

半晌後,母子倆對視,滿是懵然。

鄧欣女士神色迷茫:“你做了什麽?怎麽對面家長跑得那麽快?”

裴曜同樣神色茫然,剛想說自己什麽都沒做,結果腦海裏猝然想到前兩個月沒認識幽采那會,晚上天天蹲在幽采樓底下,擡頭望着幽采卧室的燈發呆。

“……”

裴曜大腦一片空白,想到了某種可能。

他可能、也許、大概被幽采的長輩當成變态。

————

“學長人很好的。”

不大的餐桌前,幽采神色誠摯而認真道:“每天都給我補習講題,還讓他的朋友幫我補習。”

“我喜歡跟他待在一起。”

鯉魚精扭頭,站在桌子上打電話搖人:“啊喂,對,是我,我鯉魚精啊,我找王八精。”

“你跟王八精說一聲,明天就過來給我朋友補課。什麽?他只會八股文,不重要,一點都不重要,你只管叫他過來補課就好了。”

黃勝同他苦口婆心地講道理:“你哪怕同家門口的那顆歪脖子樹談戀愛都好啊,你同那個什麽裴的人類談戀愛算什麽?”

幽采思考片刻,擡頭謹慎:“算早戀。”

黃勝:“……”

鯉魚精啪地一下挂斷電話,吓唬面前人:“你要跟那個人類在一起,可以,你考個大學,一本的。”

“你要是能考上一個一本的大學,到時候渡劫更好渡,渡劫後當了山神,随便你怎麽跟那個人類在一起。”

黃勝在一旁裝模作樣地附和:“對,你哥說得沒錯,早戀影響學習,沒考上大學之前,你可不能跟那個人類在一起。”

這話說得漂亮,但一魚一鼬心裏門兒L清,眼前的油菜花精哪裏能考上一本的大學。

明顯就是想讓幽采知難而退。

誰知幽采一口應了下來,大聲道:“考就考。”

黃勝接着吓唬:“你可得想好了,你得天天早起背課文,寫試題,周末也不能睡懶覺,得早早起床寫作業。”

幽采:“寫就寫,我跟學長一塊寫。”

鯉魚精:“跟他一塊寫幹什麽!我給你找了王八精!”

幽采:“學長每年考試都考第一,上次月考數學一百四十八。”

鯉魚精倒吸一口涼氣,扭頭去看幽采貼在餐桌的成績單——數學四十八。

整整比幽采多了一百分!

他伸手,拽來黃勝,小聲道:“要不咱倆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得了。”

黃勝恨鐵不成鋼:“什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事情嗎!對方可是人類……”

鯉魚精生出五根短短的手指頭,右手豎起四根手指,左手豎起一根手指,小聲道:“對方數學考一百四十八。”

黃勝:“什麽一百……等等,奪少?!你說他數學考多少?”

兩分鐘後。

沙發上的黃勝掏出手機,搗鼓了兩下,随後擡起頭,和顏悅色地慈祥道:“采啊,叔給你充了兩百塊錢話費,你開個貴一點的流量包,跟學長聊天不用心疼嗷。”

前陣子在教導處辦公室裏還眼淚汪汪不同意早戀的鯉魚精同樣慈祥道:“你狂哥說得對,不用心疼嗷,随便聊。”

最後幽采沒在電話裏跟裴曜聊。

因為第二天裴曜就提着大包小包的禮品,身後呼啦啦地跟着三個人,一家四口拘謹地站在樓道門口,從早上八點等到了十點。

期間停在樓下低調的黑色豪車足足挪了三次位置——礙着早上出門上班開電動車的附近鄰居。

裴曜是來賠禮道歉,口袋裏還裝着昨晚連夜幫幽采寫的六千字檢讨。

“我說那小學弟的家長怎麽能知道你天天在樓下路燈蹲着他,跟個變态一樣……”

裴汀抖了抖站得酸痛的腿,伸着脖子往筒子樓樓道的镂空窗戶上一瞧,樂了。

僅僅是從樓道裏的镂空窗戶一瞧,樓底下來往的行人遁無可遁,更何況是身形将近一米八八的少年,大晚上天天蹲在路燈下擡頭盯着頂樓。

怪不得小學弟的家長一出校門,就火急火燎地就要把自己孩子往計程車上塞。

能不急嗎?

跟個變态一樣在人樓底蹲了快一個月,每天晚上放學還要隔着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一塊回去。

留給人家長的初印象糟糕成這個樣子。

裴曜難得沒吭聲,沉默又局促地站在生鏽的鐵門前,薄唇抿得有些發白。

上午十點,生鏽的鐵門咯吱地咣當晃動幾聲,腋下夾着挎包的黃勝正要出門上班,結果一推開門就看到面前好幾堵人牆。

西裝革履,皮鞋锃亮,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

黃勝眼皮一跳,還以為是仇家找上門,下意識嘭地一聲關上門。

生了鏽的鐵門上震蕩起一陣浮塵。

裴汀又抖了抖另一只酸痛的腳,嘆息道:“完了,人家連門都不給進了。”

十七歲的裴曜薄唇抖了抖,直直地望着鐵門。

最後還是鄧欣女士敲門,語氣誠懇道:“親家啊不,黃先生,是我們啊,我們之前在教導處辦公室見過的——”

狹小的客廳裏擠滿了人,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裴家人擠在一張小小的沙發上,雙手局促地放在膝蓋上,腳邊堆着一大堆禮品,說明此次來意。

“賠禮道歉?”

倒水的黃勝詫異擡頭:“道什麽歉?”

鄧欣女士猶豫片刻道:“同幽采那孩子有些關系……”

黃勝遲疑道:“沒事,那孩子周末需要休息,我們一般都讓他睡到下午才醒。”

“你們要道歉什麽事?”

天天去上學的植物到了周末,自然是得好好地休息一整天。

聽到幽采不在,裴曜抿得發白的唇動了動,彷佛少了些難堪。

鄧欣女士語氣斟酌道:“是這樣,昨天一出校門,您就帶着幽采急急忙忙趕回家,我想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把小曜誤會成了什麽變态。”

黃勝神色茫然:“啊?”

鄧欣女士:“當然,黃先生,小曜做錯的事情我們肯定不會遮掩,他确實每天晚上放學都跟着幽采那孩子回家,看起來有點像跟蹤狂。”

“經常也在蹲在樓底的路燈下看着幽采卧室,但黃先生,小曜真不是什麽變态,這孩子只是不知道怎麽跟幽采那孩子認識,絕對沒有任何壞心思。”

鄧欣女士伸手捅了捅一旁的身姿繃緊的裴曜,催促道:“你好好給人家長好好道歉,解釋解釋。”

裴曜抿得發白的唇動了動,垂着頭,聲音很低道:“叔叔,是這樣的……”

……

不大卧室的床上窩着一個蜷着沉睡的黑發少年,似乎是昨夜晚窗戶沒拉上窗簾,上午的刺目日光斜斜地從窗外招進來。

黑而長的睫毛動了動,像是蝶翼搧動了幾下,最後有些困倦地睜開了眼。

幽采眯着眼,将臉埋在枕頭裏,兩條藤蔓咻地一下騰空而起,蔓延到窗臺,卷起窗簾拉好。

卧室一下就暗了下來。

幽采翻了身,長腿夾着被子,咕哝了幾聲夢話,打算繼續睡覺。

一道熟悉的嗓音卻隐隐約約傳進耳裏,讓幽采一下就睜開了眼,迷瞪地豎起了耳朵。

他怎麽感覺聽到了裴曜的聲音?

但這個點,裴曜怎麽可能會出現在他家裏。

埋着枕頭的幽采昂起腦袋,發現耳邊若隐若現的聲音并不是自己的幻覺,一下就爬了下來。

他坐在床上,揉了兩下眼睛,踩着拖鞋準備擰開卧室門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

“叔叔,我很早之前就喜歡幽采了。”

扶住卧室門把手的幽采頓住,有點愣地停在卧室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