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2 / 2)

年會上但凡有點消息和門路的助理和明星,都知道幽采背後的關系不簡單,總要給幽采幾分面子。

裴曜低頭,看了一眼懷裏臉頰有些紅,埋着在他胸膛似乎是熟睡的幽采,唇瓣紅豔豔,眼尾暈開一點粉色,漂亮又惹人戀愛。

蘇安讓裴曜等會煮碗醒酒湯,讓幽采喝了再睡下去。

不常喝酒的人宿醉後容易頭疼,醒酒湯多少能夠緩解宿醉後的頭疼。

腦袋暈乎乎的幽采被抱到沙發上,半眯着眼,躺在沙發上咕哝了幾句,似乎在說什麽照片。

裴曜半蹲在地毯上,給他脫了鞋,又拿了一張毛毯蓋在他身上,最後用指節刮了刮幽采的臉龐,讓他乖乖地等一下,自己去煮醒酒湯。

幽采半眯着眼睛瞧着他,慢吞吞地哦了一聲,瞧上去很乖的樣子。

但等裴曜去廚房煮醒酒湯,沙發上的幽采爬了起來,赤着腳搖搖晃晃地朝着廚房走去,嘟囔道:“你怎麽不回我的消息?”

裴曜偏頭,看到赤着腳的幽采,讓他先回沙發,有地暖也不能赤着腳到處亂走。

幽采擰着眉頭:“不要。”

他像是很委屈道:“我給你發照片,你怎麽不回複我?”

裴曜愣了片刻,拿起手機看了刷新了兩遍聊天頁面,也沒見幽采給他發的消息。

喝醉的幽采在比比劃劃:“剛才蘇哥幫我拍的照片,他咻咻兩下發給我,我又咻咻地發給你。”

他委屈道:“可是你都不看,你為什麽不用看?”

裴曜哄他:“看了看了,我剛才看到了。”

幽采有點高興:“好看嗎?”

裴曜低頭親他,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哄着他說好看,又摸了摸他腦袋,說葉子好看,開的花也好看,将人哄回了沙發。

幽采心滿意足地躺在沙發上,十幾根藤蔓趴在地毯上,覺得腦袋有些熱熱的。

裴曜端來醒酒湯,哄着幽采喝兩口。

幽采鼻子動了動,像是小狗一樣嗅了嗅醒酒湯,最後皺着鼻子,狂搖頭說不要喝。

裴曜半蹲在沙發上,哄着他道:“兩口,我們就喝兩口好不好?喝完我給你洗澡,到時候就能睡覺了。”

暈乎乎的幽采皺着鼻子,堅決地搖頭說不要。

裴曜哄了好久,一會說醒酒湯只是聞上去奇怪,一會又說醒酒湯甜滋滋的,跟今晚喝的香槟是一個味道。

喝醉的幽采不想聽。

他雙手放在腹前,假裝很困的樣子,張嘴地打了哈欠,兩眼一閉開始裝睡。

裝睡也裝得不像,睫毛一個勁地抖,最後被裴曜捏了捏鼻子,無奈道:“好了,不喝就不喝。”

裴曜知道他一貫不喜歡吃人類的食物,更不用說放了不少東西的醒酒湯,只能給幽采倒了幾杯熱水。

喝醉的幽采喝了幾口熱水就不願喝,搖搖晃晃走向卧室,說要睡覺。

他一邊扯着身上的衣服,一邊嘀咕着說好困好困,将身上的西裝外套和領帶扯得七零八落,踢踢踏踏地走到卧室。

裴曜跟在搖搖晃晃的幽采身後,彎腰撿了一路的衣服。

喝醉的幽采去到卧室床上倒頭就睡,趴在床上,只剩一件白襯衫,連襪子都沒脫。

裴曜去浴室拿了兩條熱毛巾,給床上的幽采擦身,連同十幾個藤蔓也擦了個幹淨,最後又給幽采換了睡衣,

折騰到淩晨一點多,裴曜才去沖了個澡吹了個頭發,輕手輕腳上床,床上睡得正熟的幽采,摸了摸他的喉嚨和小腹,确定酒醉反胃嘔吐的症狀,這才沉沉睡去。

淩晨三點多。

大床上的幽采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一腳踢開被子,覺得腦袋熱得難受。

他在床上伸手刨了幾下地,試圖把自己腦袋埋進土裏,但腦袋只埋進了柔軟的真絲蠶被裏,被細膩的蠶絲埋着臉龐,壓根就沒有什麽土壤。

幽采雙手抓了抓腦袋,将蓬亂的頭發抓得亂糟糟,暈乎乎的腦袋有點轉不動,嘴裏念叨着什麽。

半晌後。

他掀起被子,迷迷糊糊地起身,赤着腳往卧室外走去,一路穿過客廳,拉開電子鎖的大門。

淩晨,昏黃的路燈燈罩上落着厚厚一層雪,地面同樣落着厚厚一層雪,踩在雪裏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赤着腳的黑發青年搖搖晃晃站在門口,最後在別墅門前選擇了一塊地。

昏黃燈光下,十幾個藤蔓咻咻地飛舞在空中,充當着挖掘機大臂,很快就在門前挖出一個大坑。

黑發青年也蹲在地上,伸手吭哧吭哧刨了兩下地,最後心滿意足地走進大坑裏,安詳地将自己埋了起來,蜷縮成一團,睡得格外香甜。

————

清晨八點半。

漆黑的卧室透不出一絲光亮,睡眼朦胧的裴曜強撐着昏沉困意,眯着眼摸了摸枕邊的人,怕枕邊的愛人頭一次宿醉難受。

他眯着眼摸了兩下,摸了半天,也沒摸到溫熱的身軀。

裴曜還沒反應過來,啞着嗓音地叫了一聲寶寶,以為幽采是變成了油菜花,睡眼朦胧地坐了起來,摁開床頭燈,掀開被子,找着小小一株的油菜花。

在床頭櫃柔和的光亮下,大床空蕩蕩,哪裏有幽采的身邊。

裴曜心下咯噔了一下,第一反應是拿起手機看了昨晚淩晨的天氣預報,看到沒有雷暴預警後稍稍松了一口氣。

他穿上拖鞋,将整個屋子都找了一遍,也不見幽采的蹤影。

裴曜心下有點慌,犄角旮旯都翻了個遍了,半跪在沙發底下找了一通,最後察覺到不對勁,倏然扭頭看了一眼敞開着小小一條縫隙的電子門。

他大腦有片刻空白。

幽采是有前科的。

很早一陣子,幽采收拾包袱吭哧吭哧在早上六點卷鋪蓋跑去望丹峰,是一次連小盆栽都不帶的離家出走。

裴曜背脊發了點冷汗,慢慢地走向大門,推開大門,看到了不遠處一個鼓起的小雪堆。

裴曜眼皮忽然開始狂跳,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扭頭,立馬在電子顯示屏調出淩晨的監控,不斷拉快進,終于在淩晨三點看到走路搖搖晃晃的幽采,赤着腳站在門前,似乎沉思了一會,然後開始給自己挖坑。

最後很高興地将自己埋在了土裏,還伸手兩根藤蔓,壓了壓小土堆。

早上八點五十四。

裴曜在自己別墅門前狂挖着土堆。

九點零七分。

裴曜從凍得梆硬的小土堆裏挖出自己的老婆。

九點十一分。

裴曜火急火燎地将自己冰凍老婆抗回家裏,他老婆迷迷糊糊像是剛睡醒,嘟哝了幾句,大意是誰大早上吵他睡覺。

九點二十一分。

幽采覺得腦袋熱得厲害,吸了吸鼻子,睡眼惺忪地睜開了,發現自己泡在浴缸裏,裴曜坐在小凳子上,吭哧吭哧遞給他刷着藤蔓上的泥巴。

幽采有點茫然,剛想說話,就連打了個三個噴嚏,捂着鼻子有點懵,像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跟人類一樣連打那麽多噴嚏。

裴曜默不作聲地将浴室的暖氣開大了一些,将他的藤蔓搓幹淨,說他昨晚跑到門前,給自己挖了個坑睡覺。

冰天雪地的,還睡了半宿。

幽采:“???”

浴缸裏的熱水将他的腦袋泡得暈乎乎,跟昨晚喝醉酒一樣,哪怕是拼命思索,也沒搜尋到淩晨自己跑出去挖了個睡覺的記憶。

裴曜大早上心髒差點驟停兩下,摸了摸好幾回浴缸裏的幽采手腳不再冰冷後才讓幽采出來。

他給幽采裹上浴巾,将客廳的溫度調高,坐在沙發上給幽采吹頭發。

幽采臉頰被熱風吹得發紅,鼻尖都暈着點粉紅,窩在沙發上,含着一根溫度計,含糊地道:“窩沒事……”

從前在山裏,別說是下雪了,就算是下雞蛋大小的冰雹他還不是照睡不誤。

裴曜摸着他的額頭,劇烈跳動的心髒在這會還沒平息——天知道他從地裏挖出渾身冰涼的幽采時手有多抖。

幽采含着溫度計,老實道:“昨晚睡覺太熱了,有點不舒服,我想去土裏待着。”

植物刻在骨子裏的本能是埋進土裏,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裴曜低聲道:“我打個電話給狂哥,問問他會不會出事。”

幽采:“他是黃鼠狼,跟我不一樣……”

話說到一半,看着裴曜緊緊抿着的唇,幽采又将話咽了回去。

算了。

讓裴曜問一下也好。

至少裴曜問了後能夠安心一些。

裴曜拿着手機,去到窗邊,抱着手撥通黃勝號碼,手指無意識地不斷點着手臂。

幽采安詳地躺在沙發上,半晌後,電子門響起密碼鎖解鎖的聲音。

幽采:“?”

告狀快就算了,怎麽黃勝跑來算賬也那麽快?

他懵然睜開眼睛,看着電子門推開,撐着傘的鄧欣女士收了傘,披着雪白披肩,剪裁得體的大衣落了點雪。

鄧欣女士收起傘,瞧見沙發上的幽采,露出個驚喜的笑道:“寶寶醒那麽早?阿姨前幾天想了一下,小汀和小曜他們都有我織的毛衣,你不能沒有。”

“阿姨本來今年新年也送一件親手織的毛衣,但是上回看見你背後有十幾根……唔,藤蔓?應該是叫藤蔓,阿姨覺得還是得量一量尺寸,設計一件合适你的毛衣。”

“你的腰圍這些尺寸小曜很早就告訴我了,但是那些藤蔓的尺寸阿姨還不知道,阿姨想着早點量個數據,回去趕緊動工。”

畢竟十幾根藤蔓都要有毛衣套,是個大工程,更何況離春節越來越近,鄧欣女士昨晚翻來覆去睡不着,一大早就讓幾次趕了過來。

幽采有點愣,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将自己的十幾個根蔓放了出來。

鄧欣女士換了拖鞋,一下見到半空中飛舞的十幾個根蔓還有點不太習慣,總覺得自己跟神仙相處,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直到鄧欣女士來到沙發前,看到幽采臉頰發紅,嘴裏咬着根溫度計,安詳地窩在沙發上。

幾分鐘後。

在窗前打電話的裴曜聽到鄧欣女士飙了一嗓子:“怎麽回事?發燒了?什麽時候發燒的?多少度?”

裴曜錯愕回頭,瞧見他媽風風火火地丢下小挎包,飙着嗓子道:“裴曜怎麽照顧你的?怎麽在家還能發燒!”

他媽一邊罵一邊踩着拖鞋沖向醫藥箱,翻箱倒櫃找出一包感冒靈,火急火燎地用熱水沖開,讓沙發上的幽采趕緊喝下。

裴曜眼皮狂跳,喊道:“媽!你別給吃藥!他跟我們不一樣,等會吃壞了怎麽辦?”

鄧欣女士風風火火路過他使勁撞了一下他胳膊,生氣道:“神仙怎麽了?神仙生病了也得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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