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曜:“它們一直都是這樣嗎?”
幽采摸了摸鼻子道:“昂,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吧……”
“其實它們也還好啦。”
裴曜:“?”
逛完平時逛遍的地方,裴曜才知道幽采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剛才那批确實還算正常。
走到後面,一路上耳旁的叫聲就沒聽過,全是吱呀亂叫地叫哥,有的還盛情地邀請地幽采同它一起住的植物。
裴曜麻木地扭頭望向叫幽采同它一起住的植物,是物業管家口中幾百萬一株的羅漢松。
羅漢松:“哥,我好貴的,你同我住在一起每天都能吃好的喝好的,嘿嘿,整個小區的人都交錢養着我。”
每年交十幾萬物業費的裴曜:“……”
幽采對此表現得很淡定,禮貌地朝羅漢松搖了搖頭。并表示如今自己同伴侶住在一起生活得很好。
羅漢松只好遺憾作罷。
一旁的裴曜終于挺起胸膛,長舒了一口氣,牽緊了幽采的手。
散步結束回到家後,幽采興致勃勃地給裴曜看他新長出的一根藤蔓。
他盤腿坐在床上,一根嫩綠的藤蔓在半空中晃了晃,新長出來的葉片嫩得仿佛能掐出水。
裴曜也坐在床上,低頭小心翼翼用手指碰了嫩芽,連呼吸都屏住了幾秒。
幽采數了數自己身後搖晃的藤蔓,朝着裴曜道:“這是我第十八根藤蔓,我總覺得等這根藤蔓長大後,我就該渡劫了。”
裴曜怔了怔,片刻後悶聲道:“鯉魚精同你說的嗎?”
幽采搖頭:“不是他同我說的,是我自己隐隐約約感覺到的。”
他猶豫了一下,小聲道:“我在想,我是要離開你到很遠很遠的地方渡雷劫,還是同你在一處渡雷劫。”
裴曜連鯉魚精的第三道天雷都抗不過去,若是到了他渡劫的那天,恐怕第一道天雷都撐不住。
鯉魚精說第一次渡劫聲勢總是要浩大一些的,劈的天雷也會更重一些。
裴曜:“我同你一起。”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人,嗓音發緊啞聲道:“你要是去到我看不見的地方渡劫,我會死的,幽采。”
他根本無法承受自己的愛人生死未蔔地在某個未知的地方經受天雷。
幽采擡頭,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捧着眼前人的臉龐,認真地低聲道:“好。”
“那你得答應我,要跟哥他們站在安全的地方,不管我變成什麽樣都不能沖動。”
鯉魚精同他說,看着那日裴曜氣得梗着脖子指着天道罵的樣子,指不定在幽采渡雷劫那天沖出去再次指着老天罵。
若是惹怒天道,誰都救不了。
裴曜沉默了一下,悶聲應了下來。
幽采舒了一口氣,捧着裴曜的臉,眉眼彎彎地親了一口,嘀咕道:“往好處想,說不定我跟哥一樣,只是被劈焦了幾根藤蔓呢?”
“不過到時候如果我葉子被劈光了,看上去光禿禿的怎麽辦?”
裴曜:“到時候我也把頭發推了,跟你一起腦袋光禿禿。”
他将半跪在床上的黑發青年面對面地抱在懷裏,環着青年的腰,聲音很悶地說:“我們兩個一塊做光頭。”
幽采半跪在床上,直着上半身,眉眼彎彎,低頭揪着裴曜的頭發,半晌後在裴曜的腦袋上吧唧地親了一口,讓裴曜到時候不要剃光頭。
本來就長得蠻兇。
沒了頭發估計得更兇。
長得蠻兇的裴曜坐在床上抱着他,不說話。
幽采放在床頭櫃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低頭,拍了拍裴曜的腦袋,示意裴曜松手。
裴曜沒松,埋着腦袋,長臂向後一伸,從床頭櫃上摸來手機,頭也不擡地遞給幽采。
幽采接起電話,在電話那頭聽到鄧女士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問他周末有沒有時間,想邀請他和他的家人一同吃個飯。
幽采愣了愣:“我的家人?”
鄧女士:“對,我記得小曜從前說過你有一個叔叔和一個哥哥。”
幽采撓了撓臉,有些不好意思道:“可以是可以,只不過他們也不是人類。”
電話那頭鄧女士大驚,扭頭同身後的裴父和裴汀比了個手勢。
裴汀挑眉,看着鄧女士比的耶,無聲地問了一句:“成了?”
鄧女士踩了他一腳,捂住手機筒,驚慌失措道:“什麽成了,我是說不止小采一個是神仙,他叔他哥兩個都是神仙。”
裴汀:“……”
他神色複雜,想起當初停着一個肚子,穿着皮夾克,跟他吵得臉紅脖子粗的黃勝。
這人難不成是土地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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