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抱着幽采時不時親一下,能不脫敏嗎?
鄧欣女士将目光移到餐桌上那盆生機勃勃的油菜花,研究了兩分鐘,也沒研究出什麽奇特之處。
這株油菜花确實生命力蓬勃,花瓣金燦燦的瞧着也可愛,可也沒珍奇好看到吃飯都要擺上桌的地步。
鄧欣女士:“你過敏好了想養花,怎麽不跟你哥一樣,拍幾盆蘭花來養養。”
裴汀立馬道:“就是就是,蘭花多好啊,花中君子。”
裴曜徒然警惕起來,一個激靈後立馬放下筷子道:“什麽蘭花?媽媽我不喜歡蘭花,我什麽花都不喜歡,我只喜歡油菜花。”
“我從小到大潔身自好,什麽花都沒碰過,只養過油菜花。別的花開成什麽樣我可都是看都不看一眼,您別亂說。”
鄧欣女士懵然:“啊?”
裴曜就差舉起手跟小花盆裏的油菜花發誓,語氣铿锵有力道:“以前我一靠近其他的花,不出十分鐘就暈過去了,那花長什麽樣我是看都沒看清楚。”
小花盆裏的油菜花慢吞吞地抖了抖兩片小葉子。
他可沒忘記從前裴曜屁颠屁段地端着向日葵還有一束玫瑰送給他。
裴曜眼睛一個勁地往外瞟,看到了油菜花抖了抖的小葉子,語氣更嚴肅道:“媽我真的不養別的花。”
鄧欣女士有些懵然,好一會才神情複雜道:“哦,你不養就不養吧,不用站起來說的。”
那樣子急得好像都要爬桌子上對着老天爺發誓了。
裴曜:“……”
他低頭,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沉默半晌,悻悻然坐了下來。
晚飯過後,裴父沉默了半晌,同裴曜坐在沙發上,問他怎麽突然想養一盆油菜花。
裴曜:“我跟幽采一起養的。”
斜斜倚靠在沙發上的鄧欣女士立馬直起身子,開始仔細地瞧着放在大理石桌面上的小花盆,沉思片刻:“是挺可愛的。”
她美滋滋道:“要不怎麽還說小采有眼光,人可愛養的花也可愛。”
“瞧這小花,瞧着小葉子,多可愛啊。”
她讓裴父去樓上卧室裏把她前段時間織的花盆套拿出來,還叮囑裴父一定要記得拿粉色和天藍色那兩個花盆套。
裴汀越挫越勇:“媽,我那盆蘭花也要。”
鄧欣女士扭頭,詫異道:“你那盆蘭花三年都不開花,要來做什麽?”
裴汀信誓旦旦:“大師算過了,只要給蘭花換位置,放在二樓陽臺,明年春天肯定開。”
小花盆的油菜花豎起耳朵,聽了一耳朵。
半個小時後。
裴曜帶着小花盆上樓洗澡,樓下的裴汀在同裴父談論最近幾家風頭正盛的公司,鄧欣女士一邊覆着面膜,一邊哼着歌織着新的花盆套。
卧室裏,裴曜将小花盆放在床頭櫃,蹲下同盆裏的油菜花道:“我去洗個澡,換個衣服,等會就出來了。”
他摸了摸油菜花的小葉子:“明天狂哥要是來了,好好問一問你怎麽突然變成這樣。”
油菜花乖乖地點了點頭。
裴曜拎着換洗的衣服走進洗浴室,不一會響起嘩嘩的水聲。
小花盆裏的油菜花乖巧地安靜了一會,随即伸出幾根藤蔓将整個小花盆撐起,噠噠噠地跟只八爪魚一樣往卧室門外狂奔。
他跑得着實是快,擰開卧室門時,浴室裏的裴曜連沐浴露都沒擠。
小花盆八爪魚狂奔到了長廊,豎起耳朵,片刻後,一個緊急剎車停在了二樓的陽臺。
幽采耳朵豎得高高,果然聽到聲音溫柔的男聲:“你來了?”
幽采懵懂擡起頭,看到遠處的陽臺上輕盈柔軟絨感豐富的象牙白絲綢窗簾随着夜風浮動,一盆風姿綽約雅意十足的蘭花靜立朦胧月光下,秀葉曲折勁挺,每一瓣長葉都輕盈優雅。
分明沒有開花,但仍舊夜風浮動間仍舊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油菜花出神地望了一會,随後跟八爪魚一樣爬上窗臺,離蘭花離得很近,聽到那道清朗的溫柔男聲讓他慢點,小心摔着。
花中君子,性格一向是雅致淡泊。它同幽采溫柔道:“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裏太久,好久都沒跟同類說話,所以剛才叫了你兩聲,沒想到你真的過來了。”
裴宅很早之前因為裴曜對花粉過敏,将家中的綠植一并撤下,家中已經很久沒有新鮮的綠植了。
蘭花長久地凝望着眼前的油菜花,半晌後不禁生出親近之意,笑着喟嘆道:“你長得真好看。”
“你同我們這些花不一樣。”
眼前的油菜花雖然開出的花并不豔麗,但卻有種極其蓬勃的生命力,親和迷人。
幽采有點高興,又有點不好意思。半晌後,他歪着腦袋道:“你就是這個家裏的裴汀養的那盆蘭花嗎?”
“他說你三年都沒有開花,為什麽啊?”
眼前的蘭花看起來并不像是生了病,怡然自得地沐浴着月光。
幽采想了想道:“還是說你是因為生了某種病不能開花?”
蘭花沉默了半晌,像是很難以啓齒道:“沒生病。”
“你知道的,人類總有種習慣,對開着的花拍很多照。剛好我這個品種賣得比較貴,一旦開了花,養我的人類肯定會湊得很近瘋狂拍照……”
花中君子蘭花:“我想我還沒做好居居被人三百六十五度拍照的準備,畢竟士可殺不可辱。”
“所以那三年都沒開花,以後也不打算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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