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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裴汀一臉懵,看着樓梯上的人黑着臉一個健步沖到客廳,一把将大理石桌上的油菜花揣在懷裏,語氣冷冷道:“你手就非得那麽欠是吧?”
裴汀:“???”
他一把挂斷電話,看着裴曜揣着的油菜花,哽了哽道:“幹什麽,不就一油菜花嗎?”
“又不是拍賣場幾千萬的蘭花,拽個葉子怎麽了?”
裴曜面無表情:“你再說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養的那盆蘭花丢給張姨當蒜苗炒?”
裴汀:“……”
神經。
他那盆蘭花可是花了幾千萬買的!
幾千萬!
這黃不拉幾的油菜花能跟這那幾千萬買的蘭花比嗎?
跟護老婆一樣。
裴曜低頭,揣着懷裏的小花盆并不理睬他。
裴汀扭頭,對着從旋轉樓梯上款款下來的鄧欣女士大聲道:“媽,明天我想吃清炒油菜花——”
“草,裴曜你踩我幹什麽?”
“媽——你管管他!”
鄧欣女士四處探頭張望,手指掩住唇憂心道:“小曜啊,小采怎麽沒來?他不是跟你一塊在望丹峰嗎?”
“我都聽你表哥說了,他可是冒着暴雨進入滑坡地段找你,是不是淋雨太久生病了?”
小花盆裏的油菜花使勁搖晃了一下,同鄧欣女士興高采烈地打着招呼。
裴曜面不改色地收回重重踩在面前人拖鞋上的腳道:“他沒生病,就是太累了,需要補覺,我看他睡得沉,就沒把他叫醒。”
鄧欣女士點點頭,笑着道:“行,那等小采休息好了,你問他什麽時候有空,請他到家裏做客,我們一起吃個飯。”
家宴是招待的最高禮儀。
裴汀堅持不懈:“媽,明天能吃清炒油菜花嗎?”
鄧欣女士裝作沒聽到。
裴曜懷裏揣着小花盆,一臉冷靜地轉頭就往樓上裴汀卧室走,一邊走一邊叫張姨跟他一起上樓掐兩根蘭花做個涼拌蒜苗。
裴汀在他身後哎呀哎呀叫,說不吃了不吃了,今年都不吃油菜花了。
裴曜這才停住腳步下樓,路過裴汀身旁的時候還面無表情用力撞了一裴汀的肩膀。
裴汀:“……”
他被撞得一個趔趄,剛想說神經啊就看到裴曜一直用一只手捂着懷裏那株油菜花的腦袋,似乎像是在捂住油菜花的耳朵,不讓那株油菜花聽到清炒油菜花這些字眼。
裴汀立馬屁颠屁颠跟在鄧欣女士背後,慷慨激昂地告狀“:“媽他比我還神經——”
“我只是找個大師來算算我幾千萬買的蘭花為什麽不開花,他剛才還捂着懷裏那盆油菜花的耳朵不讓它聽到清炒油菜花這些字眼……”
鄧欣女士轉頭,慈愛道:“你們都神經。”
“大哥不說二哥,小曜,打電話叫你爸爸別再看他那破合同了,給他二十分鐘趕緊滾回來吃飯。”
半個小時後。
裴宅的就餐區域,鴉雀無聲。
裴曜坐在座位上,裝作沒看到他爸他媽他哥頻頻投來的目光。
長長的實木餐桌上,裴曜身旁的座位擺着一盆油菜花,餐具餐巾一應俱全,好像身旁有這麽一個人一樣。
裴汀偏頭,靠近鄧欣女士小聲道:“媽,我就說他比我神經吧。”
“你看他那盆花也奇怪,昂頭昂腦的。”
鄧欣女士:“……”
她拿着筷子,欲言又止,看了好幾次裴曜。
裴曜目不斜視,給自己盛了一碗冬筍老鴨湯。
家宴家宴。
吃飯的時候不把他老婆帶上怎麽行。
總不能他們一家人在客廳吃飯,幽采一朵花孤零零地在客廳看電視吧。
鄧欣女士咳了咳,在飯桌下踹了裴父一腳,朝裴父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問問到底是什麽情況。
裴父默默放下筷子,轉頭望着餐桌上小花盆裏生機勃勃的油菜花,委婉地同裴曜道:“小曜,你花粉過敏,那盆盆栽拿去客廳放吧。”
裴曜一邊低頭喝着冬筍老鴨湯,一邊面不改色道:“不用了爸,我花粉過敏好得差不多了。”
鄧欣女士有些驚喜問道:“真的?怎麽突然就好得差不多了?”
裴曜放下碗,語氣沉穩铿锵有力道:“愛生奇跡。”
鄧欣女士:“說人話。”
裴曜:“脫敏治療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