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偷團體?(2 / 2)

郭嫂的眼珠子一直瞅着靳雙雙(雙麻花環女同志)、桑雲窈,她更多地是瞅着靳雙雙,此時堅決拒絕。

“雖然東西一件沒少,我還是堅持東西是她們兩人偷得!大妹子,你是知道我們家的事情的,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賊!她們兩個必須給我坐大牢!”

郭嫂顯然和賊有深仇大恨,目光裏都爬滿了血絲。

靳雙雙扯了扯桑雲窈的衣袖,對着桑雲窈歉意地說道:“對不起了,這次連累你了。我也沒想到做好人好事,會被扣上這樣的帽子。”

陳逢春目光一掃靳雙雙,“別說話,要不然就去審訊室裏去。”

靳雙雙連忙松開了手。

陳逢春說道:“你說,郭芳同志(郭嬸),為什麽堅持認定是靳雙雙同志偷了你的東西。”

郭嫂為什麽嚷嚷着靳雙雙是小偷,因為她在百貨商場的時候注意到了靳雙雙一直在瞄人群,還時不時看着自己,在郭嫂的描述裏,靳雙雙就是盯梢的小偷。

後來郭嫂去上個廁所,回來就發現了自己的錢包不見了,好巧不巧,她留意到了靳雙雙也不在。

郭嫂去二樓找人用大喇嘛喊話,喇叭一響,她從二樓見到了有人在跑,跑的人梳着雙麻花環樣式的辮子。

靳雙雙這個發型太有特色了,郭嫂一眼就認了出來,拉着張嫂找小偷,聽聞剛剛有人跑出來,就一路問人去了哪兒,跑着到了派出所,正好見到了靳雙雙。

在郭嫂的心中,靳雙雙是因為發現自己逃脫不掉了,才把東西交還給公安,并不是什麽拾金不昧。

陳逢春問道:“你為什麽要說桑雲窈同志和靳雙雙同志是一夥的,你在百貨商場裏見到了她?”

郭嫂心不甘情不願地承認,“沒見過這個桑雲窈同志。”

緊接着,郭嫂還是覺得桑雲窈有嫌疑:“但是,我的戒指到了她這裏就不簡單!說不定他們兩個是在哪個地方彙合的,要不然怎麽那麽巧!”

陳逢春點頭,說道:“張穩同志(張嫂),你和郭芳是一路的,有沒有什麽要補充?”

“哎?”張嫂見着所有人都看向自己,漲紅了臉,她哪兒經歷過這樣的架勢?

張嫂連忙擺擺手,“我沒什麽要補充的,我先說好啊,我在百貨商場我沒留意到這位靳雙雙同志,後來也是郭大姐拉着我跑,我啥也不知道。陳公安,我彙報完畢!”

郭嬸對張嫂怒目而視,“這個人的頭發這麽有特色,你就沒留意?你別因為不想惹事,不說實話!”

張嫂連忙解釋:“郭大姐,你信我,我說得絕對是實話,我對這個雙麻花辮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反而是這個帶孩子的女同志,我有那麽點印象,好像見過。”

小團子有些急了,聲音都拔高了起來。

“我和小姨今天沒去百貨商場,我們不是小偷!”

“不要緊的。”桑雲窈連忙安撫小團子,“讓公安查案,沒到咱們兩人說話的時候,別急。”

桑雲窈很清楚自己今天的行動軌跡,而且住在四合院裏的好處就出來了,熟人太多,很多人都看着他們出來散步了。

陳逢春點頭說道:“是的,不用着急,我一個個問,張穩同志,你确定是在百貨商場見到這位桑雲窈同志?”

張嫂搖頭說道:“不是百貨商場,我是說她眼熟,可能其他地方見過。我就有點想不起來,對不起啊,應該和案件沒有任何關系的,是我多說了這句話,反而阻礙你們的思路了。”

小團子松了一口氣。

陳逢春看向了靳雙雙,“這位靳雙雙同志,輪到你說了,你今天可有去過百貨商場?”

靳雙雙咬着下嘴唇,低垂着眼,看着可憐兮兮的。“這位公安,這真的是從天而降一件禍事,我要是真的小偷,我把東西送到派出所幹嘛?我真的是冤枉得要命,我做好人好事,反而給自己找麻煩了。”

陳逢春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你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去過百貨商場,下午五點多你在哪兒。”

輪到了靳雙雙同志的描述,那就是很簡單的故事,她見到了有人丢錢,簡單打開一看,裏面是一疊票和錢,她覺得肯定有人會着急,就把東西送到派出所來。

她根本就沒有留意到金戒指丢出來了,只知道錢包的扣子開了,因為在巷子裏撞人摔了一跤,估計那個時候金戒指掉了出來。

靳雙雙說道:“對不住啊,桑同志,我想着這麽多的錢和票在我身上,我心中不安,這才跑得快了一點。我當時撞到了你不好意思,晚點我請你吃飯。”

靳雙雙對着桑雲窈露出甜美的笑容來,她的目光裏帶着一點祈求。

陳逢春對着桑雲窈說道:“這位桑雲瑤同志,你來說。”

緊接着便是桑雲窈描述了,她并不認識靳雙雙,沒去百貨商場,她在家裏吃飯,帶着孩子出來散步遇到過不少同住四合院的鄰居,這些人都可以給她作證。

在巷子裏桑雲窈聽到了跑步聲,緊接着被靳雙雙同志撞了一下。

“我是軋鋼廠的鍛工,下盤的力氣很穩,所以我沒事,反而是靳雙雙同志撞上了牆。頭上留下了痕跡。她坐着緩了一陣子,我這個時候聽到了巷子另一頭有快速跑動的聲音,緊接着靳雙雙同志就站起來了,我問她要不要我扶,她擺擺手直接扶牆走了。後來就是我外甥女發現了金戒指,我抱着她趕緊出巷子。”

陳逢春緊跟着問道:“你确定在聽到了跑步聲以後,靳雙雙同志就開始跑起來?”

“是。”

靳雙雙漲紅了臉,眼淚都盈滿了眼眶,帶着哭腔說道:“你可別冤枉我,我要是真的偷了東西,我幹嘛把東西給公安。是你自己想要把自己的責任給推卸幹淨,就在這裏說我的不好。”

旁邊的章京嘴巴張大了,到了這裏,他只是新瓜蛋子,不是蠢瓜蛋子,靳雙雙的眼淚可蒙蔽不了這些一線公安。

就連郭嫂子也是冷笑連連,對着身邊的張嫂說道:“你看我就說她是賊,倒是這個……我走眼了。”

在場的人一共是三種說辭,最好核實的就是桑雲窈所說的事情了,她提供了幾個街坊的住址,陳逢春讓年輕的公安們騎車過去采證。

在公安同志們騎車的時候,靳雙雙的表情就已經很難看了,而陳逢春的手指輕輕敲着紅木桌子,對着靳雙雙說道:“去四合院取證非常簡單,靳雙雙同志,你還要堅持你沒偷錢包嗎?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麽,你要是再不說清楚,等會就來不及了。”

手指關節輕輕扣在桌面上,那聲音一下下重擊在靳雙雙的心中,也讓她繃不住了。

其實靳雙雙在陳逢春一個個發問的時候,就後悔死了今天的所作所為。

她就是一個有點私心的普通人,現在事情鬧成這樣,要是不說實話,說不定真的安上小偷的罪名。

“我說,我說真話。我真的沒有偷錢包。我只是……我只是想做好人好事,想要有轉為正式工的機會!”

靳雙雙的心理防線崩潰以後,說出來了真相。

她是聽到了家裏的親戚提到了,有人做好人要是要從一線車間女工人轉到幼兒園當老師,她正思索是不是也可以做好事,結果正好看到了郭嬸的錢包半綴着要掉不掉,她就多看了幾眼。

最後郭嬸的錢包真的掉了,她打開看到了裏面厚厚的票和錢就知道失主肯定很急,所以打算送到派出所。

她想着登記好了自己的信息,要是找到了失主,說不定失主會給她寫表揚信,只是靳雙雙沒想到的是,郭嬸找錢包的動作居然是那麽迅速,所以在聽到了百貨商場的大喇叭響起來,她直接揣着錢包跑了起來,這才有了後面所發生的一切。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絕對沒想過吞下這筆錢,我的家庭情況公安都可以查清楚的,嗚嗚嗚嗚,我真的從來都沒有犯過法,我只是想要一個表揚,多一個轉正的機會,總是輪到別人轉正,我一直沒有機會,我很難受。”

靳雙雙癱軟在地上,雙手合十,對着郭嬸說道:“你看在錢和票沒有丢失的情況下,別追究我的責任了。”

郭嬸的表情一點都沒有軟,還是硬邦邦的,“你都聽了大喇叭,你直接還回到百貨商場不行嗎?還非要送到派出所?我不信你這麽好心!要不是我追得緊,你肯定就把錢私吞了。還有,你差點就把我的戒指給弄掉了!這個桑雲窈同志才是真的高風亮節。要不然你這一做戲,把我的金戒指都給弄丢了,好幾百塊,你賠得起嗎?”

提到了桑雲窈以後,靳雙雙又祈求桑雲窈,“桑雲窈同志,你也替我說說話好不好?我是真的沒想偷錢。”

靳雙雙狼狽地哭着,桑雲窈見着這般狼狽,不想讓孩子繼續看下去,正好在這個時候,陳逢春說道:“小章,你帶着桑同志和她外甥女到小會議室裏坐一會兒。”

·

章京把桑雲窈送到了小會議室裏,他歉意地說道:“我還想看看這事怎麽解決的,桑同志,你在這裏等一等可以嗎?”

桑雲窈點頭,“章公安,你忙就是,我和我外甥女就待在這裏。”

“電風扇開關在這裏。”章京點了一下電風扇的開關,一溜煙跑開了。

等到人走了以後,小團子對着小姨說道:“我想上廁所。”

桑雲窈只好又帶着人往大會議室的方向走,還沒到大會議室,路過了敞開的檔案室,有人推着輪椅出來,“怎麽了?”

那是祁老爺子。

桑雲窈說道:“我想找廁所。”

“跟我來吧,在反方向,我也想順便麻煩桑同志一件事,能不能把我的拐杖取一下,我也想去一趟廁所。”

祁老爺子當時和陳逢春進入到派出所的時候,拐杖原本是挂在後面的,因為搬輪椅上臺階不方便,拐杖當時直接由那個章京的公安把輪椅放到了最前面的值班室裏。

祁老爺子聽着說要去廁所,就也有點想去了。

“行!”桑雲窈答應了下來,“彤彤,你在這裏陪着爺爺說話,我去取拐杖。”

桑寶彤點了一下頭。

桑雲窈快走的時候,頭發上的麻花辮一甩一甩的,老爺子把目光從桑雲窈身上收回,看向了桑寶彤,“小孩兒,你多大了。”

“我快五歲了。”桑寶彤說道,“爺爺,你怎麽知道派出所去廁所的路怎麽走?我小姨說這裏是機關單位,不能亂走的。”

“我愛人曾經在這裏工作過,我對這裏挺熟的。”祁老爺子笑着說道,“你小姨說的對,确實是不能亂走的。”

“哦。”桑寶彤點點頭,她不是很理解愛人是什麽,就發問道:“是老爺爺你的妻子嗎?就是白頭發的老奶奶?”

“對!”

在農村裏,稱呼結婚對象一般是稱呼當家的,你家那口子,原來在城市裏稱呼的是愛人。桑寶彤在心中記下了這個新的知識點。

“陳奶奶很厲害。”桑寶彤說道,“她的手指這樣敲一敲。”

桑寶彤模拟了當時陳逢春的動作,“那個靳阿姨就說真話了。”

“那你會不會覺得她太兇了?”祁老爺子故意逗着孩子。

桑寶彤搖頭。

“那是對壞人兇,又不是對我兇。陳奶奶是個很有威嚴的人。”

威嚴兩個字一出,祁老爺子又笑了起來,“你還會這個詞啊。”

“恩。”桑寶彤點頭,“我小姨下午給我念的連環畫,就用了這個詞。”

“會不會寫?”

小團子搖頭,不過補充說道:“但是如果教給我,我練習一段時間,就會學會了。”

祁老爺子看着小團子瘦瘦小小的,沒想到說話很有條理性,也很懂事,檔案室裏有粉筆,在桑雲窈回來以前,老爺子就拿出了粉筆,在走廊牆面黑板的一小塊兒空地上寫字。

威嚴兩個字寫好了以後,小團子去搬了一個凳子出來,在老爺子的幫忙扶凳子下,也一筆一劃學着祁老爺子的動作。

雖說歪歪扭扭,所有的筆畫都放大了,但是還是可以清晰地看得出,桑寶彤完整地寫下了“威嚴”兩個字。

祁老爺子哎呦了一聲,正在這個時候,走廊裏傳來了腳步聲。

桑寶彤扭頭看到了小姨拿着拐杖回來,扭頭說道:“我小姨回來了。”

小團子用粉筆擦把字都給擦掉,讓小姨扶着自己下來,她把凳子還了回去。

祁老爺子在小團子跑來跑去的時候,不由得說道:“你家這個外甥女很聰明啊,一定要用心培養。”

桑雲窈笑着點頭,“對,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家小孩兒不光是聰明,最主要的是很有毅力,那天本來說好了學字結束,我給她做完了眼保健操,她還要多學三個字。”

桑雲窈這樣說也是有緣由的,她自己的關系可能夠不上讓孩子去念天才班,但是可以多多說孩子的長處,倘若是被其他大人物看重,給個推薦呢?

陳逢春明顯是很有實力的,桑雲窈就努力在這個老爺子的面前推銷自己的外甥女。

祁老爺子看着小光頭的小姑娘跑過來,不住點頭,目光慈祥,“确實是個好孩子。”

桑寶彤聽着老爺爺在小姨面前誇自己,仰頭露出大大的可愛的笑容。

笑容讓祁老爺子心中一暖,也打算回家以後加大對孫兒的催婚力度,早些有這樣可愛的重孫才好。

桑雲窈把拐杖挂好,推着祁老爺子往廁所方向,等到了廁所門口,祁老爺子柱着拐杖自己進去了。

等桑寶彤洗完了手,幾人重新回到大會議室附近的時候,這一場偷錢風波也終于有了定論。

郭嫂畢竟沒有任何的損失,如果郭嫂非要追究,靳雙雙就要死要活的,目光灰敗又絕望。

靳雙雙到底是個剛滿十九的小姑娘,出發點只是為了感謝信,又不是真的小偷,要是真的走了極端怎麽辦?于是公安做調解,努力勸說郭嬸這件事不深究。

最終靳雙雙賠十元錢,當做是險些弄丢郭嫂金戒指的賠償,郭嫂就當做這件事沒發生,不再追究靳雙雙了。

靳雙雙身上就有錢,給了錢以後,把調解書納入到懷中,悶不吭聲離開了。

而桑雲窈沒想到的是,郭嫂居然自己不收十塊錢,見到了自己以後,把十塊錢給了她。

“不用不用。”桑雲窈連忙拒絕。

郭嫂子看起來兇悍,其實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尤其是已經查清楚了,這個桑雲窈确實和靳雙雙不是一夥的,她想到自己說桑雲窈是小偷,多少有點愧疚,又不好意思直接道歉,幹脆說道:“剛剛那個靳雙雙同志給的,我自己摳門,讓我自己拿錢是不能夠的,這個錢給你當做是你拾金不昧的獎勵!”

桑雲窈要是不把金戒指拿出來,郭嬸子肯定得為了金戒指和靳雙雙掰扯,11克的金戒指只怕靳雙雙賠不起,肯定得鬧得是人仰馬翻。

郭嬸子現在大方地不要十塊錢,風風火火地說道:“你就當做是給孩子的,你給孩子做了一個好榜樣!”

郭嫂子可不光是準備送桑雲窈十元錢,那個靳雙雙不是要感謝信嗎?郭嫂子打算給桑雲窈寫一封感謝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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