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头忙着倒酒，却是没发现什么异常。</p>

“这第二杯，老夫代表这五年来死去的人们，感谢钱公子出手为他们报仇雪恨。”</p>

相同的动作，相同的刺激。</p>

“这第三杯，老夫代表这些后辈们，感谢钱公子为他们去除了余生之忧，给他们一个安定的黄沙镇。”</p>

……</p>

三杯老酒空腹下肚，姜念已然有些上头。</p>

但他自觉头脑还清醒着，于是拒绝了陈掌柜的搀扶，独自一人躺倒在浅滩上。</p>

“小钱哥哥，喝酒是什么感觉？”</p>

林云踮着脚慢慢走到姜念身边，把头伸到姜念眼前满是好奇地问道。</p>

姜念睁眼就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人脸，他下意识的伸手把林云的头推远了些。</p>

“感觉头有些晕晕的，肚子也有点饿。”</p>

“我刚刚拿的，给你吃。”</p>

林云闻言往姜念口中塞了块肉，随后一屁股坐在浅滩上，自己则是拿了根烤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随后有些黯然地回忆道。</p>

“我爹以前总是喝酒，不过他喝完了会一个人偷偷哭，还会耍酒疯很不开心的样子。但我看他们，好像喝了酒都很高兴。你说，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好的还是坏的？”</p>

说着，林云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壶酒，拿在手里好奇的打量着。</p>

姜念看她那跃跃欲试的模样，一把将酒壶夺了过来。</p>

“酒只是酒，高兴和开心要看他们为什么喝酒。”</p>

酒壶被夺走了，她倒也不生气，只是双手撑着脑袋情绪有些低落。</p>

“我小的时候我爹总是很伤心，不过等他成亲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伤心了。”</p>

“嗯，男人成亲总是很高兴的。”</p>

可能是喝多了脑袋短路，姜念甚至都没想着要安慰林云，顺嘴就把这话秃噜了出来。</p>

“小钱哥哥以后也会成亲吗？”</p>

说到这个话题，姜念顿时有些哑然，想了许久才闷声开口道。</p>

“会吧。”</p>

成家立业，传宗接代。</p>

在这封建王朝，本就不可避免。</p>

更何况他身在子嗣不丰的天驰皇室，姜思的身体虽好了些，但他有没有生育能力还很难说。</p>

所以苏显蓉在给他塞女人这件事上不遗余力，允安王也在暗中推波助澜。</p>

姜念其实能理解他们的焦急。</p>

可他……</p>

真的不行。</p>

“你刚刚才说男人成亲总是高兴的，可我怎么瞧着你不高兴？”</p>

也许是因为林云问到了他心坎里，也或许是因为今夜的月色过于醉人。</p>

总之，这么多年来，姜念死死压抑住的倾诉欲在这一瞬间涌上心头。</p>

他仰头将壶中的酒水一饮而尽，转头望着林云被月光照得亮晶晶的双眸，心怀怅然的缓缓说来。</p>

“其实……我也是个女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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