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看着那颗小小的开心果，很久没有说话。</p>

爱？</p>

如果是上一世，她会毫不犹豫地点头认爱。</p>

这一世，她跟霍奕修之间掺杂了太多。受到背叛的屈辱感，愤怒，恨意，一起随着重生回来了。如果还有爱，那几乎等于零。</p>

可是，认识了他十几年，有些东西是在骨髓里了的。她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在想到霍奕修可能遇到麻烦时，还是忍不住的留给了他一线关心。</p>

那算爱吗？</p>

还是，只是惯性使然？</p>

温明瑞盯着凌昭，她不说话，他却有耐心的等着。</p>

过了会儿，凌昭勉强笑笑，问：【这个问题重要吗？】</p>

温明瑞沉了口气，又挽起温和的笑，抬了抬那只放着开心果的手掌：“凌昭，我们在玩游戏呢。”</p>

凌昭淡然一笑：【我跟他吵架还没和好，这两天应该不爱吧。】</p>

这个回答没毛病，可说是滴水不漏。</p>

温明瑞的笑容里夹杂着些失望，但还是笑着的。</p>

他慢慢把那颗开心果剥开，有些话到了嘴边，就差一点点就说出来了。</p>

耳边充斥着重金属音乐，他缓缓说：“凌昭，医疗事故发生后的那段时间，你很难受吧……”</p>

凌昭身体微微僵硬，拿酒杯的手也是僵着的。</p>

喝一口之后，她才回答他：【都已经过去了。那些人不也都说了吗，如果没有那次事故，我成不了霍太太。我是因祸得福。】</p>

有些网民还联想到了美人鱼那则童话故事，说美人鱼找女巫，用自己美妙的歌声献祭换来双腿走路的机会，放到现实中，凌昭就是用嗓音换取上位的捷径。</p>

童话里的美人鱼最后化为泡沫，而她则一步登天，成了人人羡慕的名门贵妇。</p>

她比美人鱼幸运多了。</p>

她是黑化心机版美人鱼。</p>

凌昭转着酒杯自嘲笑着。</p>

温明瑞皱紧了眉毛：“你失去嗓音时，没有人知道霍奕修能有今天。那时候他还只是个中学生。”</p>

可是没有人在意这一点，人们只会说她赌赢了。</p>

本来就处在发育期的女孩，长大后是什么样是个未知数，太多童星最后销声匿迹。但霍奕修不同，他的父亲是名医，母亲是重点高中的老师，家境资源好，本人又聪明，小小年纪就已经是黑客高手，他注定前途无量。</p>

她们说，他年少时期受到的苦难，都只是通往更高路上的磨砺。</p>

霍奕修经过这次事件，甚至还有了一批粉丝。她们无视她的痛苦，骂她小小年纪就心机，不愧是娱乐圈混的，却把霍奕修的苦美化了，把他捧成了白玉无瑕的人。</p>

呵……</p>

失神时，温明瑞突然把她手中的酒杯放在一边，他半站起身，双手压在卡座的扶手上。凌昭被圈在他与卡座中间。</p>

这样的姿势暧昧了，可是凌昭竟然不慌，她的手也被困在两人之间，她只能用带着些微醉意的眼望他。</p>

幽暗的光，可她的脸竟然如此的白，眼睛这么的漂亮。</p>

谁说童星长大了就长残了？</p>

她很漂亮，只是让人期待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p>

温明瑞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声音微微暗哑：“你不怕吗？”</p>

凌昭眨了眨眼睛，眼神是充分信赖他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