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整晚，痛了一整晚。”

他缓缓地说着，每说一个字温淼就越觉得冷：

“你在害怕吗？怕什么呢？”

“我说过了，孩子不重要你才是最重要的。”

温淼怕他知道自已在温言川的事情上动手脚，她认下流产这件事并不狡辩：

“是，就算没有小川这件事，我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上周二开了流产的预约单但是没缴费。”

霍厌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盯着温淼，他感觉每个字都在挤兑着胸腔内的氧气令他难受无比。

“你是怕我对你弟弟动手呢？还是犹豫后悔了？”

他把答案完全暴露给她，温淼垂下眼，不知为何她双目也逐渐染上雨幕，晶莹泪珠顺着低垂的长睫往下坠落洇湿衣裙。

“我犹豫了。”

温淼说道：“霍厌，缴费的时候我犹豫了。”

霍厌轻轻笑出了声：“不重要，温淼，这些都不重要。”

他站起身抓住温淼的手往自已腹部猛地一按，温热湿濡感瞬间染了温淼满手。

鲜红液体从指缝中溢出，温淼呆愣地看着那抹红：

“霍厌，你怎么流血了？”

霍厌视线下垂，薄唇笑意诡异至极：

“我不是说了吗，那些刀子刮在你身上我也很痛，所以我也在自已身上刮下了肉。”

“包子好吃吗？姐姐？”

“总得有一样我的东西在你体内吧姐姐。”

爱欲令人生也令人疯魔，霍厌忽然觉得自已跟他那疯子妈没什么区别。

同一脉脏血里出来的产物谁能比谁好到哪里去呢？

温淼猛地抽回手，目光放在餐桌上那盘小笼包上胃里翻江倒海，她捂着唇趴在垃圾桶边呕吐。

霍厌看了眼血肉淋漓的腹部转而放下衣服走到温淼身边蹲下轻轻拍抚她的后背：

“吓你的，姐姐。”

温淼唇色惨白一片地掀起眼眸，她知道霍厌为什么不对劲了。

如果说以往的霍厌是即将喷发的火山，那么他现在就是片寂静的死海。

比之前更可怕。

“温淼，我想明白一件事情。”

霍厌毫不嫌弃的用指腹擦拭着温淼的唇，他的脸较之之前更要白一些，明灭光影打在他脸上犹如西方古堡中常年不见光的吸血鬼。

“我大概是世俗意义上的喜欢上你了。”

“我不介意你对我做出欺瞒。”

“但你要永远留在我身边，温淼，永远。”

温淼愣愣地看着少年这张瑰丽无比的容貌，明明室内温度如春可她却好似置身千年冰窟，冷得刺骨。

“就算是死，都要死在我身边。”

“温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