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p>

屋里屋外是不同世界，隔着墙，外面寒雪簌簌，里面暖洋洋。冬日，家里暖和需提前用布和塑料等东西堵住门窗，一条漏风缝隙不能留。</p>

天幕渐紫。</p>

屋里柴烧得“滋滋”响，映得面容红扑扑的，春霞寒暄些张家长李家短，赠一些冻梨再离开。</p>

半晌，水壶“嘀嘀”鸣笛。</p>

屋里浮着一圈非常香的洋芋味，李珍珠和周娟厨房里忙活，而厅里收音机的声音一点点流出，播报着最新国际新闻：“距新一年只剩三日，希望市民注意家里用电用火安全……”</p>

而家里唯一的小辈举着卡片念：“一年四季：春，夏，秋、冬。”</p>

“春天万物复苏……”</p>

卫峰瞧着周娟家里的人各司其职，趁着屋里人不注意捉一下青年手指，于掌心慢慢写——</p>

【出事了】</p>

李家村里周娟明明非常热情接待他，而今，卫峰看见周娟刚刚朝他翻一白眼，眼神有些冷。</p>

瞧着非常像撞见一些碍眼，偏偏由于一些特别原因只得捏着鼻子认了的事。</p>

“……”</p>

沈裕垂睫，平静扔下一颗炸弹：“没事，就是……咱俩的事情明路了。”</p>

“轰隆隆。”</p>

晴天霹雳，卫峰脑海霎时间一片空白，“嗡嗡嗡”似有上万蜜蜂振翅，他忘了自己是谁，在哪里，该做啥，平日深邃幽暗的凤眸睁得滚圆，瞧着甚至有一些和形象不符的傻……</p>

有趣。</p>

沈裕伸出食指置于他面前晃一下，瞧着眼珠静止，干脆再晃一下。</p>

男人蓦然捉住面前乱晃的手，只觉掌中指节温润如玉，柔和暖暖。</p>

嗓音微颤：“真假？”</p>

“你瞧瞧周围眼神像是开玩笑吗？”</p>

闻言，卫峰惊掉的“魂”总算回归，融汇着惊喜的暖流自胸腔涌上四肢百骸，温暖整个人。</p>

长者眼里传递香火非常重要，他曾目睹一位父亲得知家里男丁喜欢男生后喝毒药自杀，也曾和一些特殊群体聊聊，明白获得双方亲属理解的屈指可数。</p>

常常，老死不相往来。</p>

看清“社会+亲朋+习俗”等等的牢笼，他曾非常后悔带李毓走上一条不归路，夜里暗暗唾弃着自己是卑鄙小人，再怕李毓不“坚定”。</p>

而今，惊喜降临。</p>

“噗嗤。”</p>

青年莞尔，压着嗓音道：“你知道吗？你特别像新上门的小媳妇。”</p>

“……等着。”</p>

厅里静静翻书的李明珠&厨房暗暗偷窥的李珍珠暗暗竖大拇指：当着咱妈的面和阿弟眉来眼去，真勇！</p>

“哼。”</p>

长者眼神里蕴含着“刀”，卫峰马上端端正正坐着喝口茶。</p>

片刻，厨房里弥漫着浓郁鲜香的鱼汤味，双辫姑娘端着一锅鲫鱼豆腐汤上灶，省得凉了，再捏捏耳。</p>

半晌，弄锅“无敌杂烩” 上桌，简称：啥都有。</p>

“阿弟。”</p>

“嗯。”</p>

屋里白炽灯亮堂堂，而炭盆的柴燃烧着，暖芒幽幽驱散黑暗……</p>

桌面增一个人，屋里氛围明显有些不同，李明珠盛碗热哄哄的鱼汤慢慢喝，不露声色瞧着热闹，而李珍珠表现明显多了，杏睛瞅瞅周娟再瞅瞅阿弟，卫峰，嚼嚼嘴里菜想：真香。</p>

沈裕明白自己是焦点，于是当“台风眼”。</p>

他端着鱼汤吹一吹，再品，忽然瞥见隔壁的一直端着啃白饭。</p>

青年蹙眉塞一颗鱼丸。</p>

卫峰瞧着白白圆圆的鱼丸，一时间精神游荡暖流里，喜悦洋溢，下一刻忽然察觉桌面非常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