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依依对上那双不带任何情愫的眸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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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第一次认真看顾朝颜，容貌绝艳，眼底却似深渊，盯久了会让人生寒，与她说话看似人在眼前，却又似乎隔了千山般难以接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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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叫拱尉司出面的案子，不是朝中官员大逆，就是敌国细作……”楚依依恍然，“你的意思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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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最圆满，可圆满的事也最难，我一介商户之女实在没有本事把事情朝这上面靠拢，但若退而求其次就容易的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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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其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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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河朔人，保不齐还认识呢。”顾朝颜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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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依依恍然大悟，但有一点，“那个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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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明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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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曹明轩的已经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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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之所以安全是因为他不会说话，可就是因为不会说话，你想说他是什么就是什么。”顾朝颜已经提醒到这里，足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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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依依了然，“这件事，大夫人想如何出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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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我如何配合，能力之内我都不会推辞。”顾朝颜亦表达出诚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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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依依倒是喜欢顾朝颜这股爽快劲儿，“如此我与你结个盟，在阮岚倒下去之前，你我相互扶持，绝无背叛，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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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为定。”顾朝颜欣然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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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一言为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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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依依心情大好，带着青然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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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的瞬间，顾朝颜发现那个叫青然的嬷嬷又一次偷瞄了她摆在床榻上的人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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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半盏茶的功夫，时玖将茉珠带了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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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碎的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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镯还在地上，茉珠下意识去捡，“萧子灵的孩子，怎么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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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玖见状将破碎的玉瓷接在手里，退到旁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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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珠神情局促，双手不自觉握在身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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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管说实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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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大姑娘知道老夫人为她订了亲事非常生气，也着急，便偷偷去找曹明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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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珠如实道，“曹明轩见大姑娘怀的孩子好好的，便从柜里取出一盘糕点，那糕点一看就不新鲜，奴婢猜测与之前一样，里面有脏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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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颜抬头看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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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珠脸色略白，咬了咬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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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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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珠扑通跪地，“我当时虽然猜到，可我没阻止大姑娘吃那块糕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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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阻止？”顾朝颜挑了挑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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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阻止。”茉珠抬头，红了眼眶，“我不想阻止，甚至希望大姑娘能多吃几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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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颜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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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那时与我说过，你不喜劝人，哪怕你分析的头头是道句句是理，我没有切身经历总不会入耳，我承认，那时夫人说的话对我的确没有很大触动，帮夫人也是因为收了银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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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人教人是教不会的，事教人一次就会了，那日正厅大姑娘想都没想便将我拉出去挡箭，她应该不曾想过，与人私通怀有身孕对于我一个丫鬟来说，会有什么样的结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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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在大姑娘眼里，我就是草芥，死不足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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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颜想劝茉珠看开些，萧子灵不止对她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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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自小跟在大姑娘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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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心耿耿，大姑娘对奴婢也始终如一，非打即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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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珠挺直身形跪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眼泪却似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下来，“既然人心换不来人心，奴婢想换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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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顾朝颜开口，茉珠重重磕头，“求大夫人收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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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颜看了眼时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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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玖急忙将手里的碎玉搁到角落，抖抖手将人扶起来，“大夫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