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事，只是书读得多了，有些累了。”</p>

小姑娘并没有恼怒他的疏离，只是顺应着他的动作将手背在身后，离他有几步的距离，笑眯眯的道：“谢三哥哥，阿母说人生有一张嘴就是用来为自己辩解，为自己说话的，不能只当做是吃饭的物件儿。”</p>

谢云星只将头低的更低，“嗯，我知道。”</p>

“那你哪天若有不开心的事，也可以与我说的。”</p>

谢云星只抬眸望了她一眼，抿唇应下：“嗯。”</p>

“谢三哥哥越长大，似乎话越少。”</p>

谢三郎在早已落叶的院中轻声应道：“长大了，自是明白了自己身上的责任和肩上的重担。”</p>

“比如呢？”</p>

“家族的兴旺，氏族的名声。还有......”谢云星突然不敢再往下说。</p>

宁甯苦涩的笑了一下，继续了他没说完的话：“还有我们的那纸婚契，是吗？”</p>

院墙那头静默片刻，谢三郎觉得喉咙沙哑，却强撑着解释：“阿甯，婚契于我，不只是责任。”</p>

“真的吗？谢三哥哥莫不是在哄我？”</p>

“我不对你撒谎。”</p>

宁甯忍着心底的欢喜，“那婚契于你而言，还是什么？”</p>

隔壁那头却再没了声响，就在宁甯以为他再不会搭话时，谢三郎突然道：“你现在还年幼，我说什么也都像是在哄着你，不若等你再长大些再说吧。”</p>

宁甯本明媚的心情霎时低落，“你倒不如方才沉默。”</p>

再后来宁袁氏在宁林氏面前随口提了一句宁甯年龄渐长，需要请位女先生来教导宁甯的规矩仪态，宁林氏将此事揽下，亲教宁甯学礼。</p>

宁林氏是嫂嫂，教起宁甯自是比宁袁氏要下得去手些。宁甯头顶每日不是书本就是一满杯水，要么就是在独木板上小步小步的走。</p>

“五嫂，脚疼......”</p>

宁林氏自幼学这些东西，自是知道这苦的，可她更知道宁甯若是不好好学，等到将来她要嫁作谢家妇时只会受人白眼，受人嘲笑。</p>

“蛮蛮乖，且多多忍耐些。这些规矩你若是不学，等到来日嫁作人妇，可是要被婆母捏把柄的。”</p>

宁甯想到谢陈氏那副油盐不进的嘴脸，以及各个宴会时她那不屑的眼神，微微打了个冷颤。</p>

“那我便忍耐些吧。”</p>

宁甯整日跟着宁林氏学那些行不露足,踱不过寸,笑不露齿,手不上胸的规矩，回到院儿里已经累的不像样，但听隔壁犹有读书声，仍是强撑着走到那梧桐树下的摇椅上坐一坐。</p>

“谢三哥哥，你幼时也学这些枯燥而繁琐的规矩礼仪吗？”</p>

谢云星闻言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幼时那些鞭子和贬低，他微微垂下眼帘，“过去太久了，我记不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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