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自打见了官人一眼心仪官人”妙曼的身体贴上来。</p>

女子雪白的胸脯，单薄的肩膀，再往上，迷醉的目光定定看着那张艳丽的唇，唇瓣如花瓣，一张一合，吐出言不由衷的甜言蜜语，道出千回百转的虚情假意。</p>

他嗅得一股浓郁的香气，将来人揽进怀里。</p>

天旋地转。</p>

歌姬被推倒在榻上，温润俊朗的男人就在眼前，伸出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p>

“小官人”那柔软语调起初还是甜蜜，突然咯了一声，顿住，而后急促呜咽起来。</p>

男人好看的手掌掐在那漂亮纤细的颈上，狠戾掐住，猛然收紧。</p>

甜言蜜语吗？</p>

漂亮的丹凤眼，眼尾微垂，一抹微红，眸亮如星辰，极艳。</p>

“咯咯”歌姬艳丽的脸逐渐红涨，瞬而青白，双眼瞪圆。</p>

他盯着女人的脸，眼里一半是醉意，一半是冷光。</p>

任体内的暴戾在身体里游走。</p>

濒死的女人双手抓住他的手臂，在他手掌下剧烈挣扎。</p>

死寂一样凝固的内室，酒壶从榻上踢落，叮咚，叮咚，叮咚，滚出许远，壶盖倾倒，酒液汩汩淌在地上。</p>

叮咚，叮咚</p>

施少连闭眼，深吸一口气，松开禁锢，从软榻上起身。</p>

歌姬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喉咙里咯咯作响，浑身都在颤栗，蜷缩在一侧。</p>

他下榻，弯腰捞起地上的酒盏，将壶内小半壶残酒灌入喉中。</p>

酒已经冰冷，入腹，却烧如旺火。</p>

烧得他也清醒了三分。</p>

再折回去看那软榻上歌姬，瞪着一双惊恐的眼，抖着唇嘶嘶喘气。</p>

桑皮宝钞落在歌姬的手上。</p>

施少连挽衣，出了天香阁，旺儿守在外头，跟了上去。</p>

五天了，他浸在酒场里，没有踏出天香阁半步。</p>

“回去。”</p>

不骑马，也不坐轿，这漆黑的夜里，主仆两人沿着空荡荡的街巷，冷风如刀，一路走回了竹筒巷。</p>

宝月被从睡梦里喊起来给施少连煮茶。</p>

金陵的冬天比江都还冷，风大，刀子一样，从早刮到晚，宝月有些水土不服，在府里日子也不好过，不留神染了风寒，鼻头眼睛都是通红的。</p>

屋里也不暖和，炭少，要省着用，这会儿炉火灭了，屋里冷得宝月缩手缩脚。</p>

施少连靠坐在椅上，捏着眉心，不耐烦听她吸溜鼻子。</p>

宝月战战兢兢煮了茶，见施少连身上的味弄得呛人，浑身都是戾气，不敢招惹，蹑手蹑脚退出去，听见身后人发问，声音刻板：“她的那些东西，是不是都不在这？”</p>

宝月寻思了半会，才明白他的意思：“有一些贵重的首饰、衣裳，起初和大哥儿的收拾在一个箱笼里，这些都带了过来，搁在后头的厢房里。”</p>

他轻轻嗯了一声，又倚回椅内。</p>

屋里只点了一只烛，灯光昏暗，他坐了许久。</p>

这么冷的夜。</p>

为什么要离开他？他对她不好么？</p>

她背负过什么？</p>

他背负的又是什么？</p>

他在衣箱内摸黑翻出一物，光滑冰凉，是她一条旧帕子，还沾着她身上的香。</p>

黑暗里衣料的窸窣声，急促的呼吸声，喉咙的闷哼声混在一处。</p>

回到我身边，前尘往事一概不计较</p>

对你加倍的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