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堇以为，易容石是她的脸。</p>

但不是。</p>

至少，不仅仅是脸。</p>

易容石本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是她缺失的，本该拥有的一部分。</p>

在易容石融入她体内后，游走在筋脉各处，一点一点滋养着她的身体，乃至灵魂。</p>

与其说是滋养，不如说是复原。</p>

她的身体在强健，灵魂也在加固。</p>

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变得强大。</p>

——能够抵抗神迹之力的那种强大。</p>

——不需要净化之力了的那种强大。</p>

路小堇忍不住笑出了声。</p>

“嘿嘿嘿——”</p>

这一切，落在夙夜眼里，就是路小堇在拿到易容石后，突然开始猥琐笑。</p>

猥琐，扭曲。</p>

本该令人生厌的。</p>

但不是。</p>

夙夜一低头，就对上了路小堇正在变化的眉眼，那眼眶中，是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那一瞬间，他宛若陷入了一汪琥珀色的清泉中，沉溺，无法呼吸……</p>

路小堇的脸在变化，螓首蛾眉，肤如凝脂，虽笑得猥琐，却也像是笼着一层光，叫人恍惚。</p>

夙夜强迫自己移开视线。</p>

手却还是护着路小堇，生怕她笑着笑着，一不小心摔下去。</p>

“小心些。”</p>

路小堇傻笑了半天，等全方位地体会到自己身体的强壮后，终于是回过了神。</p>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p>

嗯……</p>

摸着跟之前的脸巴子没啥差别。</p>

路小堇掏出镜子，瞅了瞅。</p>

嗯……</p>

瞅着跟之前的脸巴子也没多大差别。</p>

路小堇呆滞了一瞬。</p>

天杀的，竟然没差别！</p>

如果易容石对她的脸没有任何作用，那她拼了老命，来这里找易容石是为了什么？</p>

是为了让身体更强壮一点，方便留一具全尸吗？</p>

嗯，怎么说呢。</p>

成为一具强壮的全尸，怎么不是必要的呢？</p>

路小堇是完全可以理解，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嘛。</p>

个屁！</p>

路小堇怒了。</p>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p>

她死死捏着镜子，愣是没摔。</p>

……自己的镜子，摔了还是心疼的哈。</p>

“师兄，这易容要怎么做，能调整脸的形状吗？”</p>

路小堇估摸着，或许是她使用的法子不对。</p>

这玩意儿，应该有个开启机关，或者口诀什么的，然后她的脸才会发生改变。</p>

夙夜看了看她的脸，沉默半晌，终于还是问道：</p>

“你对现在的脸，是有哪里不满意吗？”</p>

倒也不是不满意。</p>

只是会死很快而已。</p>

等一下。</p>

她现在的脸？</p>

路小堇从这话中，品出了一丝微妙的意味，她突然凑近夙夜，死死盯着他的瞳孔。</p>

可瞳孔里倒映出来的，还是她自己的脸。</p>

“师兄，你觉得是现在的我好看，还是以前的我好看？”</p>

夙夜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瞳孔，有些不自在地撇开视线：</p>

“都好看。”</p>

都！</p>

是都！</p>

所以，她的脸在其他人眼里，是真的有变化！</p>

只是那变化，灵瞳看不见。</p>

“那我现在，是不是和小师妹长得有些像？”</p>

路小堇是阿瑾。</p>

如果她的脸恢复如前的话，那她现在，应该长得跟江意浓几乎一样。</p>

走出去，那谁不称赞一声，神颜双胞胎？</p>

夙夜看了她半晌，却摇了摇头：</p>

“不像。”</p>

不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