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四章一唱一和(2 / 2)

天下长宁 知白 1341 字 5天前

蒙面女人肩膀颤抖了一下,然后立刻跪倒在地。

“主人,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将用我的性命来报答主人的恩情。”

银面人轻轻叹了口气。

“我记得很早很早以前,早到我带着你们刚刚离开白衣族的时候就说过,你们跟着我会得到在白衣族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荣华富贵只是这其中最容易得到的。”

他语气依然平和。

“你在族中想炼兽,族中有诸多制约,我带你出来,给你想要的一切,你在族中想要炼尸,这是族中大忌,被发现谁偷偷修行炼尸之术是要剥皮抽筋的,你跟着我,我还是许你自由。”

蒙面女人此时已经吓得颤抖如打摆子一样,她自己想克制一下都克制不住。

因为她太了解主人的性格。

“我可以允许在这个时候被对手看到一些端倪,但不允许是因为你们的失误。”

蒙面女人还想说什么,银面人抬起手指放在嘴边:“嘘。”

他缓步走到蒙面女人身前:“在听到兽笛声音的时候你就该有所警觉,或许是因为这几年许你自由太多所以你便轻慢放肆了,哪怕是你后知后觉,在人被咬死之后不露面也不会被褚绽染看的那么仔细。”

蒙面女人忽然间不颤抖了。

她使劲儿的磕了几个头:“属下知道辜负了主人的信任,对不起主人这些年的重用,我将以死谢罪,只恳求主人不要将我也炼成......”

银面人眼神微微一寒。

蒙面女人立刻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脸色惨白的说道:“属下愿主人大计成功,千秋万代。”

说完后从袖口之中滑落一枚匕首,朝着自己心口狠狠刺落。

当的一声,那匕首即将刺中的瞬间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崩飞出去。

银面人低头看着她:“当初你们愿意跟我离开白衣族是我欠了你们一个人情,这次你犯了错就当是我已把人情还了,你的名暂且留着吧。”

他摆了摆手示意蒙面女人可以走了:“自己吞一枚七窍丹,若你完成了计划我再赐你解药。”

蒙面女人马上就又开始磕头,没片刻额头上就见了血迹。

等人离开之后,屏风后边,阔可敌珈逻缓步走出。

“你的人畏你如畏虎。”

阔可敌珈逻道:“这样御下也不都是好事。”

银面人似乎是笑了笑:“你劝过你的父亲吗?”

阔可敌珈逻皱眉:“和我说话你最好不要放肆。”

银面人微微点头:“殿下说的对,我在殿下面前就应该如我的手下在我面前一样。”

阔可敌珈逻冷着脸说道:“你和阔可敌君侣约定了什么不重要,我可以继续他和你的约定也可以随时终止。”

银面人俯身:“这么说的话是我太唐突了。”

阔可敌珈逻:“你想要的我可以按照阔可敌君侣给你的许诺如数给你,可若在你计划之中杀不掉李叱,你应该相信我,你和你的族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

银面人轻轻叹了口气。

“杀李叱......谁敢保证呢?”

他看向阔可敌珈逻:“这个世上唯一一件没有人敢保证的事就是赢了李叱。”

阔可敌珈逻:“那你为什么还敢?”

银面人回答:“因为我是唯一一个敢的人。”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提醒一下:“汗皇陛下想杀李叱,李叱也想杀他,但最终谁会先死,还不好说,殿下可以代我提醒汗皇陛下,最好不要激怒了小人物。”

阔可敌珈逻脸色越发寒冷下来:“你的胆子确实很大,你想试探我到底会不会现在就杀了你?”

银面人再次俯身:“殿下不该是这样肤浅的人。”

阔可敌珈逻沉默片刻,转身离开。

不久之后,阔可敌珈逻回到了阔可敌正我身边。

“父皇,刚才那个戴面具的人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希望我能提醒父皇不要彻底激怒了小人物。”

听到这句话的阔可敌正我先是笑了笑,然后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想说的是博儿今。”

阔可敌正我道:“我让火办鹤接替了博儿今,替换掉了博儿今的人。”

阔可敌珈逻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动:“他让我提醒父皇的或许正是博儿今因为被彻底激怒而转投宁人?”

阔可敌正我哼了一声:“他也能有那样的机会。”

阔可敌珈逻道:“博儿今确实不重要,但我觉得现在也确实不应该完全放弃他。”

阔可敌正我语气有些淡淡不悦:“他还能活着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阔可敌珈逻:“让他服从,需要让他害怕,让他卖命,还需让他得到好处。”

阔可敌正我或许是因为这句话而改变了心意,因为他没想到女儿居然能有这样的感悟。

“你派人去告诉博儿今,我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不信任他手下的能力,我与李叱会面当日只凭他的人不会成功,所以安排了火办鹤给他补充了一些人手。”

阔可敌珈逻道:“博儿今若心有怨念,还需再给他些好处。”

阔可敌正我道:“让火办鹤去低头,就说他做的事并非是我的意思。”

阔可敌珈逻嗯了一声:“博儿今再有怨念火办鹤低头了他也该到此为止,若还放肆,屈渤之内再选一个人替代他也没什么难的。”

不久之后,阔可敌珈逻就带着火办鹤找到了一脸怒容的博儿今。

他当着汗皇的面杀了万劫清,本以为汗皇能看到他的忠诚。

可是没想到一转脸,汗皇答应他的事好像就都被剥夺了。

“殿下!”

即便还在愤怒,见到阔可敌珈逻的那一刻博儿今也不能不俯身行礼。

阔可敌珈逻微微点了点下颌。

“火办鹤,给他道歉。”

火办鹤脸色更难看。

可他只能深深的拜了下去:“之前都是因为我没有领会陛下的意思让你误会了,陛下只是让我给你补充人手并非是让你把人都带走。”

博儿今哼了一声。

火办鹤起身:“我已经解释过了,希望你能理解。”

阔可敌珈逻:“我说的是让你认错。”

火办鹤:“臣......已经认错了。”

阔可敌珈逻抬起脚在火办鹤腿弯处压了压,火办鹤本能的抵抗了一下,但很快就咬着牙单膝跪了下去。

“博儿今大汗!”

火办鹤咬着牙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擅作主张,请你原谅我的鲁莽。”

博儿今当然知道也该见好就收,毕竟火办鹤现在已经恢复了青衙指挥使的身份。

如果他揪着不放,将来说不得被火办鹤报复。

“指挥使真是吓着我了。”

博儿今扑通一声也跪了下去:“我们都是为汗皇陛下办事,都是为黑武效力,虽然有些误会,可我们都是陛下忠心不二的臣子,我们也会成为朋友。”

他扶着火办鹤道:“我也是太心急了,还请指挥使体谅。”

火办鹤见他如此,也不好当场再说什么。

“内卫的事你我还需同心协力。”

火办鹤道:“希望你我之间再也没有误会,一起为陛下把事办好。”

博儿今立刻说道:“指挥使大人只管吩咐,我和我的人全都听你安排。”

阔可敌珈逻转身就走,多一个字都没说。

她懒得和这样的两个人多说话,也更想早些回到比武场那边。

就在她回到高台上坐下,下意识侧头看向宁国使团那边的时候,那个银面人已经离开了大帐,朝着后边养着一群野兽的地方走去。

几乎所有的野兽都被关在坚固的铁笼子里,唯独最后边有一头看起来格外凶狠的狼王趴伏在那没有被束缚。

看到主人到来,狼王立刻站了起来。

银面人拍了拍狼王的脖子,然后看向之前接受了惩罚的蒙面女人。

“飒素,今天夜里你把所有野兽都放出去冲击宁人营地。”

飒素脸色猛然一变:“这样会不会暴露的更快......”

话说到一半她就意识到自己又犯了错,连忙低下头:“遵从主人的命令。”

银面人道:“看来你确实总会忘记本分。”

飒素一抬手把一根手指塞进嘴里,发力咬掉。

“主人已经赦免了我一次死罪,我却再次犯了错,这根手指是这次犯错的惩罚,也代表我已经又欠了主人一条命。”

她低着头:“帮主人完成大事之后,我也只能以死谢罪。”

银面人道:“收起你因为畏惧而有的表态,我不喜欢。”

说完后转身:“擅作主张这种事,你还是改不了。”

飒素心中一震。

她知道自己又犯了错,主人怎么惩罚她是主人的事,可她咬掉了自己一根手指,好像在代替主人惩罚了她自己一样。

比武场这边,因为巨狼咬死了黑武人的事,斗兽比试暂时停了下来。

接下来的比试看起来要轻松不少,场面也不显得那么剑拔弩张。

正在比试的项目是投沙袋。

在距离十丈之外摆放着一排木箱,每个箱子只有正上方留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比试的选手站在十丈外投掷沙包,谁在最短的时间内投进去的最多为胜者。

这样的比试比起刚才的斗兽来说让人轻松多了,场上时不时的还能爆发出一阵欢呼。

阔可敌珈逻派人给叶无坷送了一张纸条。

【叶部堂可有兴趣?】

叶无坷看完后回了一句。

【彩头?】

坐在他旁边的小土司一堵嘴:“那个黑武大娘们儿给千办写了些什么?”

叶无坷道:“问我身边坐着的那个可爱小丫头卖不卖。”

小土司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就坐直了身子:“那叶千办帮我问,她卖不卖!”

叶无坷笑了笑,示意手下把纸条给阔可敌珈逻送回去。

不多时,阔可敌珈逻竟然从黑武人那边起身离开朝着叶无坷走来。

小土司马上站起来,挑衅似的看着她。

“这投沙包的游戏倒也有趣。”

阔可敌珈逻笑着对叶无坷说道:“此前见识了叶部堂精妙箭法,想看看叶部堂这投沙包的小玩意是不是也擅长。”

叶无坷道:“看来外相精于此道?”

阔可敌珈逻:“从未试过。”

叶无坷:“一样。”

阔可敌珈逻:“既然你我都没有试过,那比试起来倒也公平,刚才叶部堂问我要加什么彩头......”

她忽然看向正瞪着她的小土司:“这位是叶部堂侍女?我看她倒是生的可爱,若我赢了,叶部堂把她送我好不好?若是叶部堂赢了,在场诸国的美女叶部堂随便说,我送你十个。”

小土司:“你在胡说九道什么狗屁东西,谁稀罕你说的什么诸国美女?他才不稀罕!”

阔可敌珈逻笑容更浓,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小土司。

“确实娇小可人,原来叶部堂喜欢这样类型的姑娘。”

小土司:“你管的着?”

然后忽然醒悟过来什么,掐着腰说道:“就是啊,怎么了!”

叶无坷道:“你再说话我就真把你赌出去。”

小土司:“我不信。”

但她还是乖乖到叶无坷身后去了。

叶无坷道:“她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而非我的侍女,外相想赌个彩头还是换一个吧。”

阔可敌珈逻道:“可我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别的让我感兴趣的。”

叶无坷:“那也不是非得比试不可。”

阔可敌珈逻:“可我又想赢你。”

叶无坷:“既要又要。”

阔可敌珈逻可不懂这句既要又要在中原不是什么好话。

“这样吧。”

阔可敌珈逻道:“我们就赌一个承诺,若叶部堂赢了,将来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只要是不背叛黑武的事,我都要答应,我赢了的话,叶部堂也要给我一个承诺,只要将来我提出的条件不让你背叛宁国,你也都要答应。”

叶无坷:“不玩。”

阔可敌珈逻:“?????”

她是真没想到,叶无坷居然会拒绝的如此直接。

“嘁......”

小土司在叶无坷身后小声嘟囔着:“若是叶千办赢了,将来你说让他和你睡一觉难道他也要答应?不过......兴许你就是这么想的。”

阔可敌珈逻可真没这么想,最起码刚才没这么想,她只是过于好胜,此前因为连续输给叶无坷两次她心有不甘。

听到小土司的话她原本一怒,眼神都带出些寒意来。

可她忽然就莫名其妙的来了兴趣,想故意激怒那个娇小的小丫头。

“可以啊。”

她看着小土司笑呵呵的说道:“不过换个说法。”

她说:“如果叶部堂赢了我,我陪你也不是不行,如果叶部堂输给我,那......”

她直勾勾的看着小土司的眼睛说道:“你永远不许和她睡。”

这种话,怎么可能从阔可敌珈逻这样身份地位这样性格的女人嘴里说出来。

可莫名其妙的她就是说了。

她说了之后甚至有些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和那么不值一提的一个小丫头斗气。

叶无坷回答:“不玩。”

这句不玩一出口,阔可敌珈逻和小土司同时偷偷的松了口气,一个悄然握紧的拳头松开了,另一个紧绷着的脚趾头都松开了。

“这样吧。”

叶无坷道:“既然外相特别想玩我可以奉陪,不过彩头倒也不必定的那么不切实际,我这个人虽然好色但好色只排在第二,还是贪财更重些。”

“我们就赌一把这投沙包的小游戏,若是外相赢了,我送给外相两匹产自西域的宝马,说价值连城有些过了,但万金不换还是有的。”

阔可敌珈逻立刻说道:“叶部堂若是赢了,我送给叶部堂四匹黑武最好的战马,一样的万金不换。”

叶无坷道:“我不想要马。”

阔可敌珈逻问:“叶部堂想要什么?”

叶无坷道:“想要外相此前比试时候所用的那张弓。”

阔可敌珈逻脸色明显变了变。

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一张弓当然算不得什么。

可是那张弓确实不一般,她也没想到叶无坷能在之前的比试之中一眼就看出她的弓暗藏玄机。

那张弓,不只是价值连城。

“好!”

阔可敌珈逻竟然点头答应:“赌了。”

小土司却不干了:“不准拿小黑和小白做赌注!”

阔可敌珈逻:“叶部堂要听她的?”

叶无坷:“可以听,毕竟投沙包的事我确实不擅长,那两匹马还是我大宁一位大将军送我,我若输给外相确实不妥当。”

阔可敌珈逻:“就赌它了!”

叶无坷:“不妥不妥,换一个。”

阔可敌珈逻:“我输了,弓给你,再加四匹一等一的好马!”

叶无坷嘴都咧开了:“这可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小土司在他身后,深藏不露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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