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谁都没有回家。</p>
水洛明打电话过来,哭着喊哥哥。小孩尖细的哭闹声透过电话传过来,划开了压抑的空间,却更让人心烦意乱。</p>
“哭什么哭?我是没给你饭吃还是没给你水喝?一到这种时候就给我添乱,老子欠你们的是不是?啊?简直就是两个讨债鬼!”也许是压抑久了,水建民抢过电话就朝那边吼道。</p>
小明明显是被吓了一跳,停顿一会儿之后爆发出更尖锐的哭声,王奶奶哄他的声音也传过来:“骂孩子干什么?小明一整天没见到你们哭一会儿怎么了?怎么就这么骂孩子?好,小明不哭了,不哭了。奶奶给你拿冰糕吃。”</p>
电话被挂断,水建民铁青着一张脸,从兜里摸出烟盒,几欲打开,最后把烟盒在手心里捏扁。</p>
水横舟站在那里感觉喘不过气来,看看独自站在一边的闻九逸,心里疼的直抽。</p>
“爸妈,叔婶,我们去把小明接过来吧,一直麻烦王奶奶也不好,她年纪大了。”</p>
他爸妈没理他,二叔给他使个眼色,他也就没多说什么,拉着闻九逸出去,水任俊赶紧跟上。</p>
夜晚的风很小,入秋了,风中带着点凉意,树叶看着都不怎么绿了。</p>
行人很少,大多都是在树下下棋的老人,三人沉默着。水任俊有心说什么,又觉得多余,本来他就是一个话多的人,现在这个沉默场合,他急的上蹿下跳。</p>
“你俩说点啥呀!你们就光走吗?说话呀!”</p>
水横舟白了他一眼,站定,伸开胳膊:“背我。”</p>
闻九逸蹲下,等着他爬上来。</p>
“不是,你俩……”</p>
“你俩不对劲儿啊。”</p>
“哪里不对劲?”水横舟侧头,亲吻着他的脸颊,随后,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p>
背着他走了一小段路,闻九逸感觉到自己的颈窝里透过衣服穿过来的湿意,脚步慢了一拍,不过他也只是掂掂他的屁股,继续脚步不停的往车站走去。</p>
路上,他们接到了王奶奶的电话,王奶奶的儿子到省城办事儿,连带着一并带水洛明过来了。</p>
他们不用过去,只在车站等着就行。</p>
县城到省城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可是这两个小时他们觉得那么漫长,好像无论如何也到不了点。</p>
闻九逸不知道给谁打电话,自己在角落,脸色那么难看。</p>
“哥,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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