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逐渐从平静到狂热，像是透过他看见了某种可能。</p>

直到惩罚结束，宣郁神情冷淡地穿上外套，遮盖住已经被鲜血浸湿的衬衫。</p>

他和那个穿着和服的男人擦肩而过，甚至连目光都懒得施舍。</p>

他直接越过他，眼睛望向门外远处的老树。</p>

“宣郁。”男人主动叫住他。</p>

宣郁停下了脚步，但却没有回头。</p>

他余光瞥到了男人胸口莲花的家纹，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p>

男人不在意宣郁此时冷漠的态度。</p>

他看着他的背影，像是紧盯猎物的鹰，嘴角却微微勾起，连带着声音都带着点分不出真假的笑意：“有兴趣和我合作吗？”</p>

沉默良久，宣郁语气冷冷地开口：“你和北川家才是合作方。”</p>

男人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合作方……”</p>

他的目光落在宣郁还沾染着血迹的衣服下摆：“自然，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p>

宣郁嘲讽地笑了笑，对男人的话不置可否。</p>

男人却继续自顾自道：“我需要有人帮我把胚胎的发育存活率进一步提高，郑晚西当然是个不错的人选，但她已经……啊，这好像是秘密。”</p>

听到这话，宣郁的眼皮抬了抬，袖子下的手又一次无声握紧。</p>

“当然，告诉你也不是坏事，郑大小姐可是被神明选中的人，她可以把自己奉身于我们的宗教，成为神迹的一部分。”</p>

宣郁终于转过身，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你们居然想复活一个死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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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赞成地摇了摇头：“不是复活，而是跨过死亡。”</p>

宣郁望着他，像是在看一个荒谬的疯子。</p>

“你不相信吗？”</p>

“我看你自己也不相信。”</p>

听宣郁这么说，男人便轻轻摇了摇头，看上去似乎颇为遗憾。</p>

但宣郁已经不想再浪费时间听他鬼扯。</p>

他刚想转身离开，忽然听见男人再次开口。</p>

他说：“我女儿和江允知的女儿一样大。”</p>

宣郁脚步一顿。</p>

他身后，筱原敦的声音幽幽传来：“你说，她愿不愿意去日本陪着她呢？”</p>

这一次，宣郁慢慢转过了头，那双漆黑如潭水的眼睛里终于有了情绪的波动。</p>

他一字一顿道：“你会后悔。”</p>

江折雪是因为他才进入了筱原敦的视线，她是被他所牵连。</p>

好在她这些天不再来这里，也许这样便能少一点危险。</p>

宣郁望着窗外早已枯死的树木，并没有感觉自己被抛弃在原地，反而不自觉松了口气。</p>

他和郑晚西已经无法挣脱，没必要再把江折雪牵扯进来。</p>

她不应该卷入这些事情。</p>

宣郁拿起笔，慢慢在纸上写下今天的佛经。</p>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p>

他在心中也喃喃地诵念着这段经文，以免思绪偏移到不该偏移的地方。</p>

直到窗外有人轻轻敲着窗沿。</p>

宣郁一愣，好半会儿才抬起头朝窗外看去。</p>

窗外站着的正是踮着脚的江折雪。</p>

她表情严肃地看着他，语气认真道：“宣郁，我们逃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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