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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t鳥04
燕丹把燕國變成了一個沼澤, 嬴政踩進去會被困住,不踩進去這個沼澤就會蔓延過來把整個秦國也變成沼澤。
似乎是個進退兩難的死局,兩條路都被堵死——可是擺在嬴政面前的遠不止這兩條路。
攻打燕國并不代表一定要吞并燕國, 固然此前嬴政主持的兩場戰争最終都以滅國而收場——
人的行為是有慣性的,倘若嬴政依靠慣性行事,決意滅亡燕國, 那這股慣性會毀掉他,也毀掉秦國。
但如果他克制住這股慣性, 那這個東西就會反過來害死燕丹。
破局的那把鑰匙,在于時間!
派遣精銳以雷霆之勢發起對燕國的戰争, 在魏、楚、齊三國反應過來之前撕咬下督亢之地。
而後轉攻為守,收縮戰線, 放棄吞并燕國全境,攜大獲全勝的軍威與還剩下半壁的燕國成對峙之勢。
倘若在這種情境下燕丹仍有能力說服某個諸侯國對秦國興兵——那太好了。
這世上不存在沒有縫隙的聯盟, 在暴秦沒有露出疲态的前提下,比起第一個跳出來犯其兇威,想必其餘諸侯國更願意背刺盟友,撕咬對方的血肉填充自己的肚腹, 以應對秦國将來或許會有的進犯。
秦王掃六合——如今還沒有到那樣的地步,可是秦王的威勢已經熾烈到足夠震懾他的鄰居們了。
後來秦滅魏國、滅楚國、又滅燕國、齊國,一整個時代逝去不可追思,秦國成為秦朝, 秦王握住玉玺成為秦皇,再後來“秦”這個不可一世的國號也散昳在歷史的塵煙之中。
一千年, 再一千年之後, 後人從浩如煙海的史書中再翻開這一頁,看到驚心動魄的戰争和命運之線無可挽回的收束。
後世無數專家學者, 皓首窮經想搞明白這其中的每一個細節,無數的巧合湊成一個必然的結果,最終如同一場飓風席卷整個天下。
而在這個時代,在真正的歷史發端之際,所謂天下大勢,就只決于鹹陽宮中寥寥幾句,只言片語。
機械提示音忽然響起,“恭喜您打出特殊成就,【觀衆】,你在舞臺之外,舞臺因你而存在——你在舞臺之上。”
系統驚了一下,怎麽……就觸發了特殊成就?仔細想想林久好像什麽也沒幹啊?
她只說了一句話就是召見白起,白起來了之後也就只商定了一件事:在這場秦對燕的複仇之戰中,沒有比白起更合适的領軍之将。
以系統的智商也差不多聽出來了這個意思。
因為嬴政和白起兩個人說得實在是太清楚了,幾乎是掰碎了揉爛了一點一點分析……系統甚至都有點迷惑了,因為兩個人實在很默契,嬴政說第一句,白起立刻心領神會接上第二句。
這也不難理解,兩個人的軍事素養顯然足夠支撐這樣的對話。
所以簡潔的确認一下思路是否相同就可以了吧,為什麽要這麽詳細的對一遍流程,不像是在開作戰會議,而簡直像是在演一場戲,一場雙簧。
系統的思維慢慢發散下去,按最離譜的猜想,如果真的是要演戲,此時站在這裏的寥寥幾個人裏,誰是那個觀衆。
誰有資格讓嬴政和白起同時屈尊——
系統突然頓住了。
因為他意識到這個可能性并不是完全的離譜……這場戲的演員只有兩個人,可是其中一個是年少的秦王,滅韓、趙二國,一手攪亂天下格局,另一個是五十年前武威鎮壓天下的武安君,陣容如此誇張而且奢侈,但的确有人有資格成為這場戲的觀衆——林久!
系統默默看向林久。
林久只是站着,并沒有說話,看起來像個游離在舞臺邊緣的無關緊要的配角。
可是換個視角,她那個位置如果不當做舞臺來看,那簡直就是觀衆席上最好的位置、最寬敞的視野。
緊接着系統又留意到了一個細節,嬴政把燕國獻上來的督亢地圖展開之後給白起看,可是無論白起還是嬴政在商議戰争細節時都沒有多看那張地圖一眼。
燕國既然敢刺殺秦王,那麽獻上來的地圖上或許也添有致命的謬誤,不以此為依據很容易理解,可是嬴政依然把這東西拿了出來。
所以這張地圖扮演的角色并不是參考資料,而是一種更類似于信物的東西。
這張地圖是燕國獻給秦王的禮物,可是後來玄鳥标記了這張地圖,現在它是屬于玄鳥的信物。
他把地圖給白起,并不是為了讓白起參考這張地圖,而是在向白起說明,這場戰争的目的并非是秦王的複仇。
或許在燕丹和其他諸侯國眼中嬴政是這樣的目的,但在鹹陽宮中這場戰争就只是為了拿下督亢之地,因為那是玄鳥标記過的領地,玄鳥想要那塊疆土。
嬴政沒有直接把這張地圖送給林久,因為在他眼裏這張有錯漏之處的地圖根本不配被送到林久面前。
玄鳥想要的東西必須要完整而且完美地奉獻在她面前。
而現在她想要督亢這片土地。
從她表露出這個意願開始,嬴政乃至整個秦國與燕國之間的仇恨和屈辱都已經不重要了,所有東西都變得無關緊要,全部要為玄鳥的意志而讓路。
他們制定的戰略目标甚至不是“沉重打擊燕國”,而是“必須拿下督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