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祥又惊又怒,如果刘先生这么做,把传武也拉拢过去,陈家就完了,完全变成了南方军的傀儡。
娘俩在外面说话,声音高一句,低一句,陈宝祥的精神有些倦怠,缓缓地闭上了眼,但那枚戒指还是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有人轻轻推他的肩膀,猛的睁开眼,坐在窗前的竟然是笑眯眯的冯爷。
“老陈,是不是病了,睡得这么沉,我叫了你好几声,又推了你七八次,你才醒。”
陈宝祥赶紧坐起来,一阵头晕眼花,接着闭上了眼。
“老陈,这戒指哪来的?看样子还是件古物,你刚才攥在手里,落在床前头了,我替你捡起来,要不要出手,我找个行家给看看?”
冯爷手里拿着那个戒指,陈宝祥又惊又怕,懊悔自己竟然攥着戒指睡熟了。
他赶紧摇头:“不用,这是家传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
冯爷举起戒指,对着光亮看那颗猫眼儿,然后笑着说:“老陈,撒谎都不会,这上面写着朝鲜字,你家里是地地道道的济南人,怎么可能传下这玩意儿?算了,算了,你不说我也不想问,你跟那些朝鲜人走得很近,完全把老朋友忘了。”
冯爷抓过陈宝祥的手,把那个戒指拍在他掌心里:“老陈,我知道你去了鲁安公馆,看起来以后八大公馆都能送饭,田东流对你还真是挺照顾,就是不知道他妈的什么时候能把大饭店开起来,我给他那些钱可都是真金白银,拖来拖去,如果这件事拖黄了,我得让他双倍返还定金。”
陈宝祥清醒过来,陪着笑脸:“冯爷,那件事肯定要办,田先生说了,还有最后几道关口,反正咱们二十四拜都拜了,也不差这一哆嗦,你再耐心等一等。”
冯爷坐下,翘起了二郎腿:“老陈,你最近是不是交了好运?刚刚我听传文娘俩说话,说是刘先生要给他开一个药铺,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现在战乱紧张,很多药材运不进来,如果有具老板的关系,在城里把药铺开起来,那肯定大赚特赚,你看看,方便的话我也参股,帮着自己的孩子发展,怎么样?”
陈宝祥苦笑起来,这些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冯爷就准备削尖了脑袋往里钻,真不愧是奸商。
他摇摇头:“冯爷,这事还没定,如果有了眉目,我再跟你说。”
冯爷一拍大腿:“对了,东拉西扯,把正事差点都忘了。前一阵我给日本军部捐了五千大洋,就当是日本人的修车费用,他们说刚刚来了一批日本的专家,既没地方住,又没地方吃饭,所以想把你米饭铺周围的房子租下来几间,让他们住在这里,天天来店里吃饭,你说怎么样?先别急着拒绝,日本人给的价钱可够高。”
陈宝祥用力拍了拍额头,让脑子变得清醒:“冯爷,你再说一遍,日本人想干什么?那些专家住在城里,跟中国人住在一起,还不得打翻了天?”
冯爷沉下脸来:“那可不能够,泺源公馆派人保护他们,谁敢找事儿,立刻抓起来,闹得凶了当场枪毙!你说说,济南人还敢闹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