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海边一处空地围着一圈人，但无一人说话。</p>

圈内，蹲跪着两个渔人模样的人，每人手臂上套着一个连着手指头的薄铁皮套袖。</p>

其中一个中年汉子，一手掐着蛇头，另一只手上举着一只尖嘴杯取蛇毒。</p>

年轻些的汉子，帮他控制着蛇身。</p>

海蛇挣扎无果，嘴里吐出淡黄色的液体，液体顺着尖嘴缓缓流入杯中。</p>

离他们稍远些的地方，放着几个1.5米长宽的木头笼子，笼子里密密麻麻缠绕着上千条花花绿绿的海蛇。</p>

左灵和裴楠生悠闲地靠坐在三轮车上，安安静静看着他们取蛇毒。</p>

另有两个汉子，将木笼一侧的侧板打开，露出一个杯口大小的洞口，一人将枝条伸进笼中驱蛇。</p>

很快，一个蛇头探出洞口，守在洞口的人，手出如电，钳住蛇头，将一米多长的蛇拽了出来。</p>

取蛇之人的手臂上，同样套着一个特制的套袖。</p>

他没将海蛇交给取蛇毒的汉子，而是等他取完毒，接续着取蛇毒。</p>

循环往复，不断重复。</p>

取毒不仅是技术活，也是体力活，没取到三分之一，俩人手直哆嗦。</p>

他们一起的，还有好几个人，没人接替，想来技术都不如那二人，没人敢接。</p>

“歇会儿吧，歇会儿再取。”</p>

太累了容易出意外，裴楠生递给他们一人一瓶水，外加一块儿压缩饼干。</p>

二人怔了怔，不敢下口。</p>

压缩饼干是紧俏货，一小块儿，好几个贡献点都换不来，淡水同样稀缺。</p>

“吃吧，赠送的，不算在斤数内。”</p>

长长呼出一口气，二人露出感激的笑容，长期吃不饱饭，体虚气弱，确实撑不住了。</p>

不仅体力上的，精神高度紧张，全是毒蛇，不小心被咬一口，救都没得救。</p>

其他几人羡慕地咽口水，但谁都没说什么。</p>

一口水下肚，浑身舒爽，感觉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了。</p>

能喝上姐的空间井水，算你们好运。</p>

远处港口一阵骚动，一艘大型货轮靠岸，很多人在欢呼。</p>

左灵眯了眯眼，货轮……很眼熟，呵，是他们！</p>

裴楠生凑了过来，“好几个月了，咋现在才到。”</p>

“谁知道呢。”</p>

爱啥时候到，啥时候到，左灵漠不关心。</p>

知道妹妹仍有心结，裴楠生没再多说。</p>

夜色暗沉，天气转凉。</p>

几人笼起一个大大的火堆，一为照亮，二为取暖。</p>

过了两个多小时，蛇毒全部取完，总计1斤半多点儿。</p>

这么多海蛇才取1斤半蛇毒，真是不易！</p>

谭光昊拿来的蛇毒，应该是存了很久的，</p>

结算完，中年汉子问裴楠生：</p>

“裴兄弟，你们以后还收蛇毒吗？”</p>

他们想把海蛇养起来了，过个二三十天，能再取一次毒。</p>

不过，他们没有太好的东西喂养海蛇，估计再取个2，3次，海蛇就废了。</p>

看眼木笼子，取完蛇毒的海蛇，蔫蔫的，凶相不再。</p>

想了想，道：“收。”</p>

几人很高兴，裴楠生能一直收就好了，他们也能有个固定进项。</p>

“你们接受猫狼狗粮交易吗，如果能接受，能多给10斤。”</p>

再多10斤！</p>

汉子激动得都结巴了：“能，能的，下……下次给我们猫狼狗狼也行。”</p>

猫粮狗粮也是粮食做的，有啥不能吃的。</p>

这些年，他们吃过的，不能吃的东西还少吗。</p>

有的吃就不错了，哪还挑营养均不均衡，只要能饱腹，无毒的，全都往嘴里放。</p>

有说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饿他两天，吃啥都香。</p>

“那行，啥时候取毒，来找我。”</p>

“好，好，好。”</p>

点头哈腰送走裴楠生兄妹。</p>

人还没走远，几人控制不住击掌庆贺，又蹦又跳，高兴得不行。</p>

好几年了，头一次拿到实实在在的粮食。</p>

笑着笑着就哭了，一人哭，所有人跟着红眼圈。</p>

喃喃自语：“不容易，太不容易了。”</p>

为了能换到压缩饼干，他们下了大力气，几经生死，还不错，得老天爷眷顾，总算平平安安回来了。</p>

弄回海蛇又怕裴楠生说话不算话，眼见着压缩饼干落袋，心才落回肚里。</p>

后面发生的事，逃不过左灵、裴楠生的感知。</p>

几人干活很有章法，活干的相当漂亮，适当给他们些好处，也不是不行。</p>

尚未到家，远远听见狗叫狼嚎，心一沉，加快骑行速度。</p>

“回来了，回来了。”</p>

家门口围着一堆人，见他们回来，让开一条路。</p>

钱雨，何归期也在。</p>

二人迎上来，一个叫：“左姐。”</p>

另一个叫：“姐姐。”</p>

左灵没理他们，看向院内，阿四将一人押在身下，狗子正跟两个拿着棒子的战士对峙。</p>

见左灵回来了，瀑布窜了过来，扒着左灵裤脚，指着被阿四控制的男人，哼哼唧唧告状。</p>

一个战士先发制人：</p>

“左姐，你们可回来了，你家狗子和小狼伤人，快让它们把人放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