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带上我的孩子吧，他还小，占不了多大地方……”</p>

你弱小，你有理，我有能力，我该你们的！</p>

左灵冷脸，轻嗤一声，“好啊，耗着吧，看咱们谁能耗得过谁。”</p>

见左灵一副很难说动的样子，妇人推推孩子，“快，去求求你的小教练，你不是说他人很好吗，让他带你一起走吧。”</p>

孩子四五岁大，攥着两只小手，不知是被他妈妈吓的，还是被即将到来的危险吓的，扁扁嘴，眼泪汪汪望向车内。</p>

妇人急了，用力拍了他一下，“说话呀，快求求小教练，哑巴了。”</p>

孩子憋得满脸通红，无措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哇的一声哭出来。</p>

妇人打了孩子几下，把他往小昊的方向推，骂道：</p>

“你这死孩子，哭有什么用，快去求小教练。”</p>

小昊和两小只坐在后座上，左灵留了个心眼，故意往后座上塞了不少东西，防的就是有人想上车。</p>

小昊抱着瀑布，搂着雪夜，委委屈屈窝在角落里。</p>

妇人和孩子是后来的，小昊教的时间不长，为人师长的觉悟还是有的。</p>

不忍地瞅眼孩子，从后视镜瞧瞧姐姐神色，嘴唇动了动，知道自家秘密太多，实在不适合带人上车。</p>

脸扭一边儿，垂着脑袋，当看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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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大喊：“快走，快走，海水就要涨上来了，还有20米。”</p>

天色全暗，能见度很低，五十米开外已经看不清了。</p>

水声咆哮，看不见也能听得见，声声重击，砸在众人心头，惊得一众人等，顾不得还有些零碎没拿，撒腿就往远处跑。</p>

观望的村民们等不起了，拉着孩子，背着大包小包，头也不回地跟着跑。</p>

妇人很尴尬，走不是，不走，也不是，眼神怨毒。</p>

远处，发动机嗡鸣声响，汽柴油，弹药等重物已装上车了。</p>

发现这边的状况，郭其几步跑过来，喝斥妇人：“闹什么呢，还不赶紧走。”</p>

妇人眼睛一亮，指着左灵，央求郭其：</p>

“郭大哥，快帮我说说，我家孩子还小，不能出事啊，让他们带上吧，那么大个车，挤挤总能塞下的。”</p>

郭其不想跟妇人扯皮，扭头大吼：“陈好，过来，把她给我弄走，赶紧的。”</p>

陈好和另一个小伙子，架着妇人和孩子就走。</p>

目的没达成，妇人挣扎着扭头，骂道：</p>

“左灵，你自私自利，那么点儿个孩子，你都不肯救，你不是人，你是畜生，你不得好死……唔，唔……”</p>

陈好随手扯了块儿破布，塞住妇人的嘴。</p>

心说，姑奶奶，别不知死活了，人家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但凡心思坏点儿，你现在不是傻子，就是死人了。</p>

湿气越来越重，口鼻处全是咸腥味儿。</p>

郭其走到车前，透过车窗道：“如果营地还在，希望你们能回来。”</p>

以左灵一家人的本事，完全没必要跟他们搅合在一起，能庇护村民们一时，已经很仁义了，没理由要求更多。</p>

可唐人村实在太弱小，离不得左灵一家的保护。</p>

妇人道德绑架左灵一家，激怒了他们的保护神，郭其很怕他们再也不回来了。</p>

左灵还真是这么想的。</p>

弱者，理所当然地以弱小为借口要挟于人，你不帮，就是冷血，就是该死，就活该被诅咒。</p>

完全忘了，两辆军卡是她的，刚借走的大面包是她的，山洞物资是她发现的。</p>

来打劫他们的小股部队，是他们消灭的。</p>

她拉回来的吃食，哥哥弟弟带着村民们训练，传授他们活下去的本事，包括来轰炸的飞机，是他们摧毁的，气也是他们帮着出的……</p>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为村民做了很多事，可只要有一件达不到他们的期望，你所做的一切归零。</p>

换来的，是你，该死！</p>

眼中暗芒闪过，左灵冷冷淡淡吐出两个字：“保重。”</p>

她没说回，也没说不回。</p>

裴楠生也不大高兴，冲郭其点了下头，一脚油门，急驰而去。</p>

郭其的心，像沉下的天，暗透了。</p>

笛飞急匆匆跑来：“大哥，东西都装车了，人也走差不多了，咱们也赶紧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p>

话落，海水顺着崖壁涌上来。</p>

“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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