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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陰謀
接下來的步驟葉沐沒有參與, 因為“刑訊逼供”對她來說實在難以接受。雖然眼下局面特殊,她也只能做到默許這種事在自己眼皮底下發生,但沒辦法親自上手。
不過, 她本來以為多裏安會很樂意借此洩憤,沒想到多裏安對此也毫無興致。
他因為萊佩澤的兩面三刀而大受打擊,在抓到萊佩澤之後,葉沐就沒再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因此當她發現這個人消失不見,就默認他是回了王城,結果卻被夜班巡邏的警員告知:“多裏安王子正在夜幕酒吧借酒消愁。”
葉沐本身懶得搭理這事,但考慮到他萬一耍酒瘋可能會造成其他麻煩,她還是喊上以撒一起去了酒吧。
這家剛開業不久的酒吧作為她擁有萬貫家財之後的新業務,在裝修的時候比最初的夜幕餐廳要講究得多,不僅氛圍感拉滿, 還圍繞一樓大廳設計了一圈包間,在晚上高峰期的時間段設有5000銅幣/間的最低消費标準。
葉沐到酒吧之後找服務生一問,多裏安果然用了其中一個包間。她和以撒便徑直往包間趕去,推開門便看到多裏安萎靡不振地趴在桌子上, 右手還扶着酒杯。
他們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有些無語, 接着并肩走向多裏安,以撒本想直接啓用【傳送符】将他帶回家,但走到身邊聽到他居然在哭。
以撒遲疑了一下, 皺了皺眉,伸手拍他的肩:“多裏安。”
“別煩我!”多裏安暴躁地揮開他的手, 猶自伏在桌上,口吻含混不清, “為什麽……為什麽啊!所有人都會離我而去!從來……從來沒有人喜歡我,也沒有人對我忠誠。”
以撒正想說什麽,但多裏安的下一句話讓他沉默了:“我就是想贏我哥哥一次……”
葉沐挑了挑眉,聽到多裏安又呢喃着說:“萊佩澤……我以為我們是一樣的。”
“我以為至少他不會背叛我。”
以撒一語不發地在他身邊坐下來,沒再和多裏安說話,更沒用【傳送符】直接将他帶走,而是點開包間裏的面板,又點了幾杯酒。
酒吧的面板是他親手設計的,自助下單自助結賬,吧臺收到訂單後很快就将酒送了過來,葉沐這才發現他五花八門地點了一堆。
葉沐失笑:“你要陪他喝嗎?”
以撒想了想:“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我當然不介意,他是你弟弟。”葉沐聳肩,态度坦誠,“但我也必須要說——我不喜歡這個人,也不會原諒他曾經說過的話。所以你如果要陪他喝酒,我就先回去了。另外——”她認真叮囑,“千萬別讓他耍酒瘋,更別和他一起耍酒瘋,拜托了。”
“放心。”以撒一哂,葉沐不再逗留,獨自離開酒吧。
再三思考之後,她去了趟度假村,敲開了卡德蒙小姐的房門。
這位才華橫溢的女士這幾天的确在認認真真地發售她的新書,但對領主大人的深夜造訪也并不意外。她打開門時睡眼惺忪,聽完葉沐的自我介紹就立刻清醒了,連忙讓開門請葉沐進屋。
“謝謝。”葉沐颔了颔首,走進她的套房客廳。
當卡德蒙小姐關t好房門轉回身的時候,一眼就看到領主大人正目光灼灼地打量她。
她的神思下意識地一緊:“領主大人,有事麽?”
“有。”葉沐神色肅然,“聽聞卡德蒙小姐是多裏安王子的未婚妻,已經得到王室認可的那種,那麽,我想卡德蒙小姐應該很了解王室吧?尤其是近幾年的事,您或許比前王儲知道得更加清楚。”
卡德蒙小姐聽她這樣說,已然明白了她的來意,她不由多看了葉沐兩眼,笑着搖頭:“領主大人,我想我沒有任何理由背叛王室、背叛我所愛的人。”
“如果您将接下來的一切理解為背叛,那的确是這樣。”葉沐平靜地看着她,“但我想,您完全可以客觀地重新考慮一下這個問題。”
卡德蒙笑吟吟地問:“要我怎麽想呢?”
“其實沒有人說得清這場争端的輸贏,不是嗎?”葉沐坐到沙發上,雙手搭着扶手,翹起二郎腿,一派氣定神閑的樣子,“我們也都知道決出勝負後會發生什麽——如果我輸了,我的命就在王室手裏;而如果王室輸了,他們的命就在我手裏——如果那一天到來,國王、您的未婚夫,包括我自己的男朋友,他們都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
卡德蒙臉上的笑意淡去了,默然半晌,點了下頭:“是的。”
“那麽,您與其将今天的事情視作背叛,不如将其視作一筆交易吧。”葉沐微笑,“您将我想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如果我贏了,我保證您的未婚夫沒有性命之憂。”
卡德蒙立刻問:“那如果您輸了呢,領主大人?”
“那我保證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麽。”葉沐道,“我們之間沒有私人恩怨,我沒有道理毀掉你的幸福。”
卡德蒙抿唇不語,整個房間都随之變得安靜。
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心動了,這種心動來源于她對眼前這位領主的信任——雖然在她的認知裏,任何手握權力的人都不會有多幹淨,但她同時也覺得,這位頗受平民好評的女領主的道德底線應該會高上一些,至少不會能做到信守承諾。
更何況,就像葉沐說的——她們之間沒有私人恩怨。
片刻之間,卡德蒙低頭沉吟着,葉沐只坐在那裏看着她,給她足夠的時間做出選擇。
很是過了一會兒,卡德蒙舉步走向她,坐到旁邊的沙發上,定了定神,啓唇道:“我要他自由。”
葉沐一怔。
卡德蒙說:“如果您取勝,您可以剝奪他的王室頭銜、可以沒收他的全部財産,但在保住性命之外,我要他自由,您不可以囚禁他。”
“您答應這一點,我們才有的談。”
葉沐斟酌了一下,大方地點頭:“可以。但前提是他足夠安分——如果他企圖對我的安全造成威脅,那我就不能做出任何承諾了。”
“當然,那完全是另一碼事。”卡德蒙啞笑。
“好,那看來我們達成共識了。”葉沐松氣,嘴角勾起愉悅的弧度,信手點開一個空白面板,“現在,我的第一個問題——王室現在能招募到多少大法師?我指的是戰鬥力很強的那一種。”
“如果您能告訴我他們的具體屬性,那就更好了。”
“……天啊,領主大人,您真的在讓我犯下叛國的死罪!”卡德蒙扶住額頭,苦笑不止,“讓我想想……我還真見過他們,就在您宣戰之後。”
葉沐會心一笑,聚精會神地開始做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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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假村的酒店裏,葉沐和卡德蒙暢談一夜,直至晨光熹微之時才返回【奇亞娜城】。
同一時間,以撒正攙扶着醉醺醺的多裏安離開酒吧。
城市邊緣布滿結界的地下室中,珍娜和切斯的審訊也結束了。
作為頂尖貴族,他們在勾心鬥角中長大,後來更在追随以撒的過程中經歷過無數生死危機,雖然平日在領地待人都很和善,但兩個人都有心狠手辣的一面。
走出地下室的時候,他們的身上都沾着血,身後幽暗的臺階之下,內政大臣萊佩澤已然奄奄一息。
但不會有人為他施救的。
他身份顯赫,突然失蹤固然會在王城引起軒然大波,葉沐作為王城現階段最大的敵人也必定會成為首要的懷疑對象,但王城至少沒有證據确定是他們所為。
而萊佩澤一旦回到王城,那就完全不一樣了。他們無法讓他隐瞞這裏發生的事,說不好會引起怎樣的後果。
所以,他必須死在這兒。
珍娜平靜地回身将房門上鎖,這把看似平平無奇的銅鎖是以撒親手鑄造的,被灌入了強大的魔法,整個王國也沒有幾個人能将它強行破拆。
接着他們便要去向葉沐複命。随着時間推移,【奇亞娜城】早已今非昔比,面積發展得極大,從這裏到城市中心足有幾十公裏距離,因此切斯想啓用【傳送符】盡快回去,珍娜卻攔住了他。
珍娜說:“我想走走。”
切斯點點頭,兩個人并肩而行,切斯打量了珍娜好幾次,終于忍不住問:“怎麽了?審訊過程讓你不舒服嗎?”
“當然不是。”珍娜搖頭,她略微笑了笑,目光望向湛藍的天空,“我只是在想,這回領主大人有大麻煩了,別說勝負,就連生死都變得難料……”
她頓了頓:“這讓我心情有點複雜,唔……我都不知道我從什麽時候開始真的忠于領主了。”
——曾經,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她和切斯雖然在為葉沐工作,但在私心裏,他們只效忠于以撒。
葉沐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逐漸讓他們折服的呢?
不知道,似乎并沒有一個明确的事件。葉沐更沒有刻意地做過什麽對手下們立威的事情,她只是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