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甘斓想起了鄒澤譯說過的話。
梁晉燕這個人,就是喜歡一條道走到黑,他認定的事情,不管代價多大,不管別人怎麽苦口婆心地勸,都不會動搖。
就像他當初毅然決然地逼她離開他的世界一樣。
他決定放手的時候,甚至會連同她的記憶也一起清除。
如果不是喬治教授幫忙,她現在應該已經失去了所有關于他的記憶。
前段時間,甘斓一直在想,該以怎樣的姿态重新出現在梁晉燕面前。
現在,是他先出現了。
倘若梁晉燕真的是因為外婆的事兒來的江南,那就說明,他們之間還有可能。
想到這裏,甘斓的心跳頻率陡然加快。
——
商務車上。
程應錦側目看着凝着窗外走神的梁晉燕,不經意地問了一句:“剛才甘斓跟你說什麽了?”
梁晉燕頭也沒回,言簡意赅地回了三個字:“沒什麽。”
程應錦從梁晉燕毫無起伏的語調裏品出了幾分失落,“看起來,催眠效果很不錯。”
甘斓應該是完全不記得梁晉燕了。
梁晉燕“嗯”了一聲,視線仍然停留在窗外。
程應錦又問:“是僅限于你,還是和你有關的人都不記得了?”
他回憶了一下甘斓剛剛的表現,“她好像也不記得我。”
梁晉燕答非所問,“你是什麽重要的人麽,為什麽要記得你?”
程應錦:“……”
他現在有點兒明白之前鄒澤譯為什麽總是說梁晉燕喜歡吃飛醋了。
他只是這麽一問,梁晉燕都能給他臉色。
怎麽都不像是已經放手了的人。
哦,對,哪裏有放手了的人還因為別人外婆快不行了,親自過來探望的?
他比外孫女婿還敬業。
當然,程應錦不是鄒澤譯,他給梁晉燕留了些面子,沒有當面拆穿他。
沉默了幾分鐘,梁晉燕問程應錦:“醫院那邊有新消息麽?”
程應錦聞言,拿出手機看了看,“暫時沒有,應該還是老樣子。”
“不過你做好心理準備就是了,這個年紀,這個病,總有那麽一天。”作為一個醫生,程應錦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如果沒有這麽好的治療條件,她應該堅持不了這麽多年。”
梁晉燕收回視線,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掐住了眉心。
程應錦看着梁晉燕的這個反應,問出了自己的猜測:“你擔心甘斓接受不了現實?”
梁晉燕沒接話,但基本等同于默認。
程應錦:“她應該也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回來的——再者,有她姐姐陪着她。”
梁晉燕還是不說話。
程應錦無奈地笑了笑,“既然你這麽放心不下她,何必放手呢?”
“要不要再試試?”程應錦嘗試着撺掇他,“現在你們之間,可以說是毫無阻礙了。”
梁晉燕這次終于回話了:“沒興趣。”
程應錦:“你的表現可不像是沒興趣的。”
梁晉燕:“習慣了。”
程應錦:“如果,我是說如果——她追你呢,你會不會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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