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想我去麽。”梁晉燕打斷了她。
甘斓哽了一下,“我只是怕給你添麻煩。”
梁晉燕:“現在又不怕了?”
“也怕,可是一個人去醫院也很怕。”甘斓吸了吸鼻子,“你知道嗎,外婆上次撞到腦袋,也是我一個人回來的,我在醫院守了四天,後來低血糖昏倒了……那個時候我真的很希望有個人能陪着我。”
“可是沒有了,我媽媽不在了,我姐姐也瘋了,沒有人會管我的。”甘斓說着說着就帶了哭腔,她甚至一時間都分不清自己演技太精湛,還是真的回憶起了當時的絕望。
她将眼淚抹到他的T恤上。
梁晉燕感覺到後背傳來一陣濕熱。
接着,又聽見她的聲音:“我沒想過你會陪我來,昨天還好有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我會怎麽樣了。”
梁晉燕抓住她的手腕,一個用力将她拽到了面前。
他低頭,看到了她泛紅的眼眶,和滴下來的淚。
“行了。”他擡起手擦去那一滴眼淚,“別耽誤時間,趕緊收拾吃飯。”
梁晉燕的态度談不上有耐心,但甘斓聽出來了,他要跟她一起去醫院。
那說明她剛才的話是有效果的。
她乖巧地點點頭,擦了一把眼睛,去外面洗漱了。
梁晉燕跟在後面去了廚房,把剛才買回來的早飯放在了院子裏的那張桌子上。
他坐下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便利店的美式又澀又苦。
梁晉燕凝着腳下的石板,想起甘斓剛剛的所作所為,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她的演技比之前好多了。
大約是因為真的帶了些感情,因為提到了她的家人。
但她這麽做是為了什麽,他心知肚明。
熟悉的環境刺激着她複仇的欲望不斷膨脹,而他正好是那把被她選中的武器。
她當然要“悉心呵護”。
甘斓第一次跟着他的那段時間,鄒澤譯時常勸梁晉燕,要他睜只眼閉只眼過去,有些事情沒必要想得太明白,看得太透徹,那樣會失去很多樂趣。
梁晉燕又喝了兩口咖啡,口腔內被苦酸味占據。
确實。
失去了很多樂趣。
她的脆弱,熱情,笑,哭,都是為了給她在意的人“報仇”。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她可以和任何男人在一起。
他,盛執焰,或者是別人,沒什麽區別。
也只有那個人是不一樣的。
——
甘斓洗漱完沒有化妝,随便塗了個面霜就出來了。
她将頭發全部梳了上去,紮成了一個馬尾,流暢的面部線條露了出來。
甘斓是典型的鵝蛋臉,五官和臉型很和諧,她骨相優越,頭發全部梳上去反而比散開更好看。
素面朝天的狀态,讓她看起來小了好幾歲,神态也靈動不少。
在梁晉燕的審美裏,甘斓這個樣子要比平時妝容精致、穿着光鮮的狀态更好看。
他不喜歡她化妝。
更不喜歡她化着妝沖他笑。
太假了。
甘斓感覺到梁晉燕一直盯着她看,準備去拿豆漿的動作停住。
她将手返回來摸了摸臉,好奇地問他:“很醜嗎?”
她之前為了讨好梁晉燕,每次跟他見面都得精心化妝,頭發絲都是凹過造型的。
今天大白天的素顏,他可能會有些嫌棄吧——
“沒平時醜。”梁晉燕送上四個字的評價。
甘斓:“???”
她平時醜?!
開什麽春秋戰國大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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