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停尸房里,满是尸体。
清荷公主身份尊贵,又得圣宠,寝宫里的下人非常多,有宫女十六人,有太监十二人。
这停尸房只能停十八具尸体,因又加了十张桌子,显得非常拥挤。
“他们都是无辜的。”
周盼盼带魏宝看这些尸体,莫非是想激活魏宝的良知?
“我更无辜。”
魏宝对这些完整无损的尸体不感兴趣。
“解决了这些宫人,我想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吧。”周盼盼语出惊人。
魏宝心里也犯嘀咕,嘴上逞强道:“我跟此案无关。”
“那咱就走着瞧。”
周盼盼朝外一摆手,示意魏宝可以离去了。
直到走出大理寺衙门,魏宝仍觉周盼盼的脑袋不正常。
前一瞬还让他一同查案,下一刻就让他离开,这算什么事?
刚回到东厂,就有太监脸色阴沉地跑来,让魏宝去拜见魏忠贤。
在那阴暗沉闷的房间里,一副病态的魏忠贤依然坐在舒服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串佛珠,轻轻捻动,不知在想什么。
“拜见……义父。”
魏宝差点没将称呼改过来。
天下人都知,二贤义子义女遍天下。
“周盼盼怀疑你了?”
魏忠贤声音低沉,像是一口气随时都有可能提不上来。
“是。”
魏宝答道。
从老瞎子让他去送假小宝子最后一程开始,周盼盼就在怀疑。
此事是魏忠贤的意思,这么做,不就是想引来周盼盼的怀疑?
“小宝子,实话跟我说,你有没有给清荷那丫头下毒?”魏忠贤深知低等人的劣根性。
小宝子出生贫寒,武功低微,也就皮囊长得好看些,若能攀上清荷公主这根高枝,飞黄腾达,乃至做个驸马都不再是梦。
以安皇对清荷公主的宠溺程度,极有可能会让清荷公主自主挑选夫婿。
正如男人都忘不了他们生命里得到的第一个女人,女人亦是如此,对夺走她们第一次的男人终生都会念念不忘。
“回义父,我给公主下了毒。”魏宝揣测着魏忠贤的心思,“但我没给自己下。”
听到这话,魏忠贤第一次抬头,目光如炬。
“那你的毒是谁下的?”
魏宝摇头:“不知。”
“不管你有没有下毒,你的存在,对我来说都是个麻烦,可知?”魏忠贤能拥有如今的地位,靠的正是千千万万义子义女的牺牲。
现在轮到魏宝做出牺牲了。
“义父,留着我更好。”
魏宝语气镇定坚决。
“嗬,留着更好,给我一个理由。”
魏忠贤老脸露笑,皱纹深得骇人。
“我能帮义父除掉雨化田。”魏宝目光冷冽,不像是在说笑。
雨化田,西厂厂公,始终是魏忠贤心头的一根刺。
只是要将这根刺拔掉,谈何容易?
这些年,他跟雨化田斗得鱼死网破,只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你可知那老阉狗有多强?”
“老阉狗”这样的称呼从魏忠贤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
魏宝还没回答,却听魏忠贤紧接着说道:“先天一品,与我相当,只用一根头发,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比起魏宝能带给他的收益,目前魏宝带来的麻烦,明显更甚。
魏忠贤心里早就有了决定,丢掉魏宝这颗卒,无关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