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悬见毕彦辰说话虽然有气无力,但是条理清晰,赶紧对门外的仆役大吼了一声:
“让你们打的水呢!怎么还不来?让毕学正这样,如何使得?”
吼完,张悬转身,又笑眯眯地对毕彦辰轻声道:
“毕学正,待会儿在府里让大夫看看,没事再走。”
说着,张悬顺势坐在毕彦辰对面,试探性地问道:
“你们……去哪岛上……做什么?”
毕彦辰坐在这张家客房,就怕没人来问岛上的事情,
既然张悬发问了,毕彦辰便把刚刚在岛上沈知薇交代的故事结构,一一给张悬复述了一遍。
张悬一听,说是自家儿子招惹来的是非,不仅祸及萧墙,火烧了自家密室,还将密室暴露出来,连带着将许川书香门第,毕家和沈家子嗣,也牵连其中。
为了救自家一对儿女,这毕彦辰,算是张家的恩人了。
张悬想着,说话越来越温柔,也不再在屋里大吼大叫了。
毕彦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还故意问了句:
“知州大人去看过自珏了没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他被那船夫打的厉害,应该受伤很重,我拖他上船逃出来,他都一直昏迷着,也不知道醒过来没有。”
张悬听毕彦辰这一问,心中确认,这毕彦辰说的多半是实话了,
“没有醒,大夫还在诊治,手脚都给打断了!!头上还有伤!”
张悬说得,都快声泪俱下了,想起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心中更加难受。
毕彦辰自然是知道张自珏身上的伤是如何来的,但是,也装作吃惊的样子,问道:
“这么严重吗?那要好好养伤才是,别伤到脑袋,误了下次科考!”
张悬听毕彦辰还挂念着自家不争气的儿子的学业,对毕彦辰更加感激了,
但是,想到刚刚在张自珏房里,看到儿子身上的伤,张悬还是有些疑惑,又对毕彦辰问道:
“毕学正,可看见那船夫怎么打我儿了?”
毕彦辰低头,假作遗憾地说道:
“没看到,我是看自珏有伤,猜到的。在船上。我们四个就都昏迷了,要不是那船夫在岛上,楼里点火起烟,把我呛醒了,我才有机会救出他们三个,否则,我们怕是……都已经葬身火场了。”
“醒过来,我才听到些船夫自说自话的疯言疯语,否则,我也不知道,原来是那船夫给自家妹子报仇血恨,来对自珏下了杀心,那船夫要我们这么多人给他妹妹陪葬,也是失了心智!”
张悬见毕彦辰回答的滴水不漏,现在自家两个孩子都昏迷不醒,无法对质,现下,只能等昏迷不醒的那三个醒过来,之后再看看他们怎么说了。
张悬不知道的是,大家都以为还在昏迷中的沈知薇,早就醒过来,在自家小院,严正以待了。
不一会儿,张自钰院里的侍女过来,给张悬报告:张自钰已经醒了。
张悬赶紧跑去看看张自钰,也问了一堆话,
奈何,张自钰只记得自己在船上吃点心,醒来就在屋里,看到一大堆人围着自己,也是吓了一条,至于怎么回到屋里的,在船上发生了什么,在岛上发生了什么,张自钰一概不知。
张悬见张自钰什么都问不出来,只能等张自珏醒过来了。
张悬万万没想到,没有等到张自珏醒过来,却等到了沈念先上门。
沈念先也是见下人将沈知薇背回后院,叫了大夫过去,问了文竹和刚醒过来的沈知薇,才知道再张家发生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沈念先一进门,屏退左右后,连礼都不行了,直接问道:
“你们家自珏,还有没有一点顾及脸面?在外面闹出这样的事情,还想娶薇儿?老太太和薇儿怎会同意?”
张悬见沈念先气势汹汹,话里还带着些威胁,本就怒火中烧的脾气也被点燃了,低声吼道:
“我哪知道?你现在来问我?密室被烧,自珏被打得昏迷不醒,快残废了!这件事,那凶手还死无对证!你说我能怎么办?”
沈念先一时也想不出解决办法,便问道:
“这事,许阳郡主知道吗?要不问问她怎么办?”
张悬叹了口气,渐渐冷静下来,思考半晌,说道:
“不慌,等自珏醒过来再问。”
“那,要是他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呢?这婚事,怕是没那么快能成,兵权的事情,我们还得想其他办法才行。”
沈念先冷不丁给张悬泼了盆透心凉的冷水。
张悬也无话可说,只能吹胡子瞪眼,生闷气!
谁让他自己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