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五天沈知薇哪都没去,只顾着在自己的小院配药,煎药,让文竹送药去毕家。
每天忙忙碌碌,充实又不用多想闲事。
沈知薇心想,这五天过去,毕家没有麻烦了,自己也就脱身了,干起活来就觉得轻松极了。
这可苦了文竹,天天要看到影墨,第一天回来一脸哭相的抱怨,
“小姐,你都不知道,今天看到那个侍卫,说话都黑着脸有多可怕,一把接过药,也不吭声也不道谢,他家主人没教他礼仪似的。”
第二天,
“小姐,原来那个黑脸侍卫叫影墨,今天他让我在门口等了半晌才来,气人。”
第三天,
“小姐,今天影墨侍卫特意在门口等着,还说昨天不是故意迟到,他家主子吃药好了很多,早晨都可以扶着人,下地慢慢走了。”
第四天,
“小姐,今天影墨侍卫说,他家主子已经不用扶人,就可以站起来了,说他家主子还夸你药好呢。”
第五天,
“小姐,今天把药送过去了,给影墨说是最后一剂,他还特意叮嘱转达他家主子的谢意,说有要求随时找他。”
文竹拎着空食盒一进门,感觉出来是一身轻松,终于不用每天一大早就出门送药了,小姐也不用每天半夜起来煨药了。
“可是,小姐,什么要求?”文竹把食盒放在门口的边桌上,疑惑的问沈知薇。
沈知薇也不回答,反问道:
“你看到他们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了吗?”
文竹想了想,回答道:
“收拾东西倒是没有看到,不过影墨说,他们明天一早就走,还跟我道别来着。”
沈知薇哑然失笑,
“文竹,你就送了五天汤药过去,跟那侍卫很熟了?还影墨影墨的叫。”
文竹听沈知薇这么一说顿时脸颊绯红起来,
“小姐,你说什么呢!我哪是跟他熟了?他说让我叫他影墨,说叫他侍卫会分不清人。”
文竹看了看沈知薇,又低声咕噜,
“再说,在毕家大家都叫他影墨。”
沈知薇也是故意逗文竹,知道她脸皮薄,
“好了,逗你开心呢,这几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小姐的药好,我送过去都被夸了好几天,开心着呢。”文竹狗腿地回道。
沈知薇淡然地笑笑,正色地对文竹说:
“文竹,我想开家医馆,这几天算了下帐,租铺子和买药材至少要五百两,你清点下我屋里的这些年积攒的积蓄,看看咱们的钱够不够。”
文竹兴奋的看着沈知薇,“小姐,你想开医馆?要济世救人了?”
想了想,文竹又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嘟囔:
“小姐,你一个闺阁女子,怎么出去开医馆?”
沈知薇淡定地看了眼情绪波动的文竹,
“等我及笄礼过了,父亲肯定会给我指定婚事,祖母不肯,我再闹一闹,父亲发火,我就借机上山为母亲祝祷清修,咱们再金蝉脱壳。”
文竹目瞪口呆,
“小姐,你都已经打算好了?”
沈知薇笃定地说:
“这个家没有半分温暖,父亲心中只想保住自己官职,姨母有自己一双儿女,不会把我放心上,祖母年事已高家中事情又繁杂,也顾不上我,我想自立门户只能金蝉脱壳,办好之后再去找哥哥。”
哥哥去戍边已经五年,虽然每年都给自己来书信,但是也是因为家中无情,被外祖送到边关,如今在远方,多年不得相见。
沈知薇看了眼文竹,继续平静地说:
“文竹,你要是不想走也可以。”
文竹赶紧摆手,
“小姐在哪我就去哪,小姐让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一辈子都要跟着小姐。”
文竹说着眼泪都快下来了:
“小姐,你可不能不要我,我自小没有母亲跟着小姐,我也要像我母亲保护夫人那样保护小姐。”
沈知薇心中涌起一股伤感,文竹的母亲,也是自己母亲的贴身丫鬟,一生守护沈知薇母亲,自沈知薇母亲逝世后抑郁寡欢,半年后也撒手人寰,留下一岁的文竹,从蹒跚学步就开始跟在沈知薇屁股后面没有离开过。
沈知薇和文竹虽是主仆,更像是相依为命的姐妹俩。
特别是哥哥戍边之后,身边只有文竹伺候左右,文竹是肯定不愿离开沈知薇的,沈知薇虽嘴上说着不强求,但心中还是不舍。
主仆两人打定主意,便开始盘算银钱。
“小姐,屋里现银只有二十两,你每月月例是五两银子,咱们院子开支不多但是剩的也不多。”
“银票呢?”
“银票大多是老太太逢年过节给的,还有一些是老太太赏的玩意儿,和公子每年的礼物,去钱庄兑换的话,所有银票加一起,只有一百二十两。”
“那可差太多了。”沈知薇愁容满面,及笄礼还有十天,看来得赶紧凑齐钱才行。
文竹望了眼屋里的稀稀疏疏的摆件,小姐不是奢靡之人,家中也没有太多可以变卖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