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沈知薇早早便让文竹给毕彦星送了拜帖,约了下午的茶会。
说是茶会,其实就是两个姑娘聚在一起,配上些茶点,聊聊私房话而已。
这几年,夏天,在毕家后院凉亭迎风私语,冬天,在毕家暖炉旁煮水烹茶,好不惬意。
有时候,毕家大哥毕彦辰,也来院子里凑热闹,三人便吟诗作赋,又是一派诗书气派。
在沈老太太那陪着吃过午饭,沈知薇就和文竹坐上了马车,慢慢悠悠在市集转了一圈,沈知薇给毕彦星和毕彦辰各买了一盒点心酥才让马夫驾车往毕家走。
到了毕府,按照往常,马车没有在正门停,而是在侧门停了下来。
文竹一下车,就看到毕彦星的丫鬟晓鹃等在门口,扶着沈知薇下车后,文竹赶紧把食盒递给晓鹃,
“晓鹃姐姐,我家小姐特地去市集点心铺子酥心堂买的点心酥,一盒给毕公子,一盒给毕小姐”
晓鹃顿时脸上笑颜如花,连连道:
“我家小姐早上就在说想吃他家点心酥了,沈小姐这就送来了,她俩,可真是太有灵犀了!”
晓鹃边说边把沈知薇和文竹领进门,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往毕彦星的院子走,
正走着,迎面而来了一个脚程极快的小厮,差点撞上,
晓鹃连忙呵斥了一句:
“着急忙慌地,也要看路,小心别撞着沈小姐了。”
小厮慌乱抬头,连忙作揖道歉,脚步才稍微轻缓了一些。
沈知薇并没有往心里去,对晓鹃说:
“没事,没撞上,走吧。”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晓鹃微微侧身对沈知薇解释道:
“沈小姐,公子的一位朋友受伤了,在公子院里养伤,这两天院子里人比较杂比较多,没有让你受惊吧?”
沈知薇这才想起,怪不得从侧门走进来,一路的走廊转角都好像多了些像是护卫的人,穿着黑衣,手持长剑,一副不好惹的气势。
沈知薇摇了摇头,对晓鹃说道:“没事,我今天只找彦星说说话就走”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毕彦星的小院子,毕彦星早已经迎了出来,拉着沈知薇往里走,边走边抱怨:“知薇,快往里走,哥哥的朋友来养病就养病吧,还带了好多护卫,各个都瞪着眼睛看人,特别吓人,你没被吓着吧?”
沈知薇跟着毕彦星走到凉亭,坐下来喝了口水,故意责怪道:“你家有这样的贵客,你也不跟我说,还让我来,你是想故意吓唬我的吧?”
毕彦星故作神秘探身到沈知薇耳边说:
“我没见过这场面,想让你也来见识见识!”
沈知薇也很奇怪,问到:
“彦辰哥哥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他不是只会读书吗?”
毕彦星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给沈知薇:
“我哥说,是他在京城认识的,也不告诉我到底是谁,就说是受伤了,要在府里养病一段时日。”
毕彦星说完,看了看沈知薇,试探着问:
“要不,知薇你去问问我哥?你问他他肯定会说!”
沈知薇无奈地看着毕彦星道:
“每次你都让我去给你打听,你这身体少操点心吧,把手伸出来,今天是来给你搭脉看病的。”
毕彦星是熟人里唯一知道沈知薇会医术的人,也是沈知薇从学医开始的第一个病人。
毕彦星是个早产儿,身子从小到大都一直孱弱多病,整个许川都无人能医,十岁时在云边寺求佛时发病碰到沈知薇的师爷爷出手搭救,才捡回一命,从此便结下缘分。
十二岁时毕彦星便遇到学医的沈知薇,两人同岁,又时常相见,便成为闺中至交,毕彦星顺利的成为沈知薇的第一个病人,也成为保守沈知薇秘密的人。
沈知薇给毕彦星搭完脉,让晓鹃拿来纸,边开药方边对毕彦星叮嘱道:
“虽说你现在心脉平稳了,也要注意平时不要太激动,院子里来个人,就让你在这里兴奋半天!”
毕彦星依旧难掩激动,就想撺掇沈知薇帮自己打听点消息:
“知薇,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我哥哎,那个书呆子竟然有这么大来头的朋友!我总得知道是男是女吧?万一是他偷偷藏起来的嫂子呢?”
沈知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彦星这个平时安安静静不闻窗外事的大家闺秀,今天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药了,性子突然就急转直下,像个街坊商铺里叫卖的商贩小厮。
“彦星,你见过谁家嫂子,出门在外,带的都是穿黑衣带长剑的男侍卫的?”
毕彦星眼睛都不眨的看着沈知薇,
“万一是个行走江湖的女英雄,看上我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