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媒(2 / 2)

无纠 长生千叶 17920 字 2023-04-05

齐侯十分殷勤,不过手劲儿让人舒坦,又是热水澡,又是捏肩膀的,吴纠舒服的简直要睡着了,嗓子里还哼哼了两声,齐侯本就是温饱思淫/欲,如今听到吴纠哼哼,立刻忍不得了,偏偏吴纠要睡着了,一副任人欺凌的模样,齐侯怎么可能放过他。

两个人折腾到下午,吴纠软/绵绵的没力气,后来便睡着了,齐侯抱着他放到榻上,让吴纠好好休息,搂着人一起歇息了。

虽然才是下午,但是营地里的人全都去休息了,一片静悄悄的,只有土陶锅冒着香喷喷的味道,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江国国女歇息了一会儿,因为营地十分简陋,便起身来了,实在睡不踏实,准备出来走走。

她走出来,便注意到了那香喷喷的土陶锅,江国是个小国/家,哪有能和吴纠比手艺的膳夫,她从未闻过这么香的味道,对比中午的烤肉串,这个相对清淡的鸡汤更吸引她的食欲。

江国国女准过去看看,刚走过去,就听到“沙沙”的声音,还以为是士兵巡逻,结果一瞬间,从旁边的草丛中竟然窜出一个黑影来。

“啊啊啊啊!!”

“嘭!”

江国国女尖/叫了一声,被一下扑倒在地上,还以为是树林中的野兽,结果却闻到一股臭味儿,竟然不是野兽,而是一个人。

看起来像是难/民,蓬头垢面,浑身脏得不能言语,虽然骨/瘦/如/柴,但是力气却无比的大,仿佛要和人拼命一般。

他冲出来,一下将江国国女撞倒在地上,江国国女吓得不行,眼看着草丛微动,竟然又有人冲了出来,也是难/民,一下冲出来好几个,全都扑到他们的营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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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国国女给吓傻了,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猛地冲出来,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那些难/民冲出来,根本不是冲着江国国女来的,而是冲着那个冒着香味儿的土陶锅,仿佛要哄抢,险些将江国国女给踩/踏了。

江国国女被人一把拉起来,那人身材高大,虽然没有穿黑甲,但是也显得异常威猛,一手搂着她的腰,将她带到旁边,江国国女定眼一看,原来是斗廉!

斗廉十分机警,听到动静,立刻从营帐中/出来看看究竟,正好看到一群难/民冲进营地,险些将江国国女给踩/踏了。

斗廉说了一声“失礼”,赶紧松开搂着江国国女的手,以免唐突了国女。

因为有一批难/民冲进来,疯狂的抢掠着,士兵很快被惊动了,立刻全都冲出来,同时被惊动的还有其他人,棠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到“哐当!!!”的声音,连忙也走出营帐看看。

这一出来,顿时看到了一堆难/民,至少也有十几人,想必是因为水患无家可归的江国人,冲进营地里,似乎是闻到了汽锅的香味儿,疯狂的想要抢食物,正在与随行的士兵冲/突。

棠巫看到这一幕,脑子里“轰隆——”一声,竟然炸开了锅,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棠巫小时候曾经见过这样的情景。

难/民成群结队,因为吃不上东西,疯狂的抢掠,甚至……吃/人。

棠巫似乎记起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当年他还那么小,被人抓/住撕咬,那种血/腥又无助的场面,一瞬间从棠巫的心中冒出来,虽然这些年来,棠巫整个人看起来老成又持重,似乎已经锻炼出来了,别看他长得斯文精致,只是棠巫这个人,狠心起来比谁都要狠,平日里也没什么太多的表情,绝对不会将自己的脆弱表达出来。

而此时,棠巫有些头晕,脑子里“嗡嗡”作响,有些站立不住,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踉跄着就要倒下去。

“嘭!”一下,棠巫猛地后仰,却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被人一把抱住,紧紧搂着,随即棠巫听到耳边有人说话,声音颇为焦急,说:“棠儿!棠儿?你怎么了!?”

棠巫这时候意识才有些回笼,他好像记得,当年被那群难/民疯狂撕咬,作为食物的时候,就是有人用这样一双温暖的手,紧紧搂着他,安慰他,给他上药,哄他入睡……

棠巫眼前有些模糊,意识慢慢回笼,便看到了匽尚那张布满担忧的脸,匽尚见他醒过来,连忙松口气,说:“棠儿,没事,我在这儿呢。”

棠巫听着他的话,一切都好像小时候一样,不由有些鼻子发酸,匽尚见棠巫突然红了眼睛,还以为棠巫被吓着了,毕竟棠巫如今才十几岁,当年仅仅几岁,被难/民撕咬当做食物的事情,给棠巫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匽尚将人搂在怀中,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和脸颊,低声说:“棠儿,没事的,放松,我在呢。”

棠巫听着他的声音,仿佛是一种巫术,能摄人心魄,让他渐渐冷静了下来。

难/民很长时间没吃过东西了,闻到了香味,竟然全都冲了过来,他们平日里吃的都是馊臭的东西,就算是馊臭的东西都不能吃饱,突然闻到这种香味儿,自然要发疯一样抢夺,现在填饱肚子才是一切。

吴纠本在歇息,突然听到吵闹的声音,还有士兵的喊声,猛的就醒了过来,齐侯已经披上衣裳,说:“二哥你别动,孤出去看看。”

他说着,大踏步就走出了营帐,嬴豫也听到了动静,立刻出来查看,这些是江国的难/民,因为在夏日遭受水患,冲垮了房舍和农田,丧失了亲人,一个个无家可归,因此才流离失所,如今已经是冬天,他们足足饿了两季,如何能不疯狂。

嬴豫冲出来的时候,士兵已经将难/民全都制住,嬴豫看到这场面,顿时有些瞠目结舌。

吴纠披上衣裳也赶紧走了出来,就看到营地里一片混乱,篝火翻了,树枝全都散落在上,一片狼藉,架在旁边蒸煮的土陶锅也被哄抢的时候撞翻了,本要做好的汽锅鸡洒在地上,鸡汤早就融入了土中,鸡肉和鲜笋满地都是,土陶锅也被摔得粉碎,而那些难/民一个个蓬头垢面,眼神呆滞,被士兵压/制着,跪在地上,只是用贪婪的眼神盯着掉在地上的碎鸡肉,好像如果士兵松开手,他们会随时蹦起来去哄抢那些已经脏掉的鸡肉。

吴纠看到这一幕,看到那些呆滞的眼神,皱了皱眉,突然开口说:“将带来的粮食拿出来,分给他们。”

吴纠突然这么说,所有的人吃了一惊,难/民胆敢袭/击楚王的营地,这是多大的罪过,不管是不是飞蛾扑火,不管有没有人受伤,那都是冲撞了王驾,然而吴纠开口却只有这么一句话。

那些难/民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仍然用呆滞的目光看着吴纠,似乎饿得已经不能理解吴纠在说些什么。

斗廉立刻说:“是,我王!”

他说着,招呼士兵将干粮拿出来,还有一些饼子,他们带的粮食充足,虽然已经吃了不少,但是仍然剩下不少。

士兵将粮食搬出来,那些被压/制的难/民一个个躁动起来,眼神中不再是呆滞,反而有些疯狂,冒着精光,那种眼神让棠巫有些害怕,因为棠巫曾经也是难/民的粮食,那种眼神,棠巫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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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巫下意识的闭紧眼睛,匽尚立刻他抱紧,一下打横抱起来,低声说:“来棠儿,我扶你先去休息。”

吴纠等匽尚抱着棠巫离开之后,才说:“分粮食罢,每个人都有份,不过寡人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有人胆敢哄抢,不只分不到粮食,哪只手/抢,寡人剁掉他哪只手。”

吴纠说着,“嗤——”一声,直接将佩剑抽/出来,“哆!”的将佩剑直接剁在旁边的土地上。

难/民们吃惊的看着吴纠,士兵得到命令,很快就放开了难/民,起初还是试探性的放开,因为方才这些难/民实在太疯狂了,好像要吃/人似的。

不过因为吴纠的话,难/民们似乎有些顾忌,并没有哄抢,吴纠让难/民们排成队,按照年纪最大的,年纪最小的还有妇女,最后才是壮丁,这样来领/取粮食。

难/民们排着队,竟然井然有序,很快都排队领到了粮食,这才疯狂的往嘴里塞。

嬴豫看到这一幕,心中十分酸涩,毕竟这是自己国/家的难/民,都是因为水患,百/姓才会流离失所,而江国的财力又有限度,已经安排了救灾,但是仍然有无数的难/民还在流离失所。

嬴豫连忙对吴纠拱手说:“江国的子民多有得罪,嬴豫在这里给楚王赔不是。”

吴纠说:“这并非江公的过失,江公/安顿一下这些难/民罢。”

嬴豫连忙点头,随即让江国跟随的士兵在附近寻找了一块比较平坦又高的土地,扎上简易的棚子,供这些难/民遮风挡雨。

难/民吃着粮食,眼神本还呆滞而贪婪,听到吴纠和嬴豫的话,顿时脸上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凄苦,随即是酸涩,然后是感激,最后变成了复杂,交织在一起,有人抱着粮食,一边吃一边开始痛哭起来,泪水似乎能洗刷他们眼中的呆滞与贪婪。

难/民连忙全都跪下来,给众人磕头,吴纠看到那些难/民痛哭着磕头,便说:“不必作礼了,都起来罢,只要日后不再哄抢便是了。”

嬴豫又去安排人,准备让江国的士大夫们过来这边赈灾,安抚难/民,那些难/民听了,更是感激不尽,不停的跪在地上磕头,一直不愿离开。

齐侯看着那些难/民,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看着地上那些碎鸡肉,更加深沉的叹了口气,说:“孤的鸡汤。”

鸡汤全都洒在地上了,不止如此,这只陶土锅,可是吴纠让工正屈重亲自打造的,整个楚国就一只,陶土锅被砸了,其他的锅也无法做汽锅鸡,毕竟除了这种锅,别的锅没办法锁住水蒸气。

齐侯惋惜的盯着地上的鸡肉,眼神那叫一个可怜,幽幽的说:“孤等了两个时辰的鸡汤。”

吴纠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说:“算了,等打造好陶锅,下次再给你做。”

齐侯一听,立刻高兴起来,说:“二哥,你可要记得啊。”

吴纠默默翻了个白眼,心想什么时候不记得了。

齐侯低头看着地上的碎鸡肉,说:“二哥,咱们把鸡肉捡起来洗洗,烤了吃罢!”

吴纠顿时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虽然齐侯已经不做齐国国君了,但是好歹是个前国君,还有爵位在身,竟然比落魄的难/民还不如,真是太丢人了,适当摆点官架子啊,这也太接地气了……

小重耳也非常同意,和齐侯两个人,勤勤恳恳的将地上的鸡肉都捡起来,拿到河边去洗,两个人蹲在河边洗鸡肉,还探讨着鸡肉怎么做好吃,俨然哥俩儿的样子。

安顿好了难/民,营地又恢复了正常,嬴豫写了一个文书,让使臣带走,快马加鞭送回都城,派人来这边赈灾。

嬴豫刚写好文书,让使臣去办,结果这个时候外面走进一个人来,嬴豫抬头一看,原来是女弟。

江国国女走进来,坐在嬴豫身边,伸手挽住嬴豫的胳膊,笑眯眯的说:“君兄。”

嬴豫见她这模样,好似撒娇一样,便笑着说:“怎么了,是不是有事儿求孤?”

江国国女笑嘻嘻的说:“什么都瞒不过君兄您的眼睛呢!”

嬴豫捏了一下她的腮帮子,说:“有话就说。”

江国国女笑着说:“君兄,您和那个楚国的斗射师,是不是很熟悉?”

她这么一说,嬴豫心里“咯噔”一声,还以为江国国女看出了什么,神色有些紧张,却听江国国女说:“君兄,妹妹觉得那个斗射师,一表人才,又是楚国的高/官,方才他还救了小妹一命,妹妹想……想嫁给他!”

嬴豫更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看上了斗廉!

嬴豫正在怔愣,江国国女晃着嬴豫手臂,撒娇说:“君兄,好嘛?好嘛?斗射师在楚国身居高位,又是大名鼎鼎斗氏的人,还是个将军,若是妹妹嫁到楚国来,对咱们江国再好不过了,再者说了,楚国江国又离得近,到时候小妹若是想念君兄了,也好回来瞧瞧,君兄,好嘛,你就帮……帮妹妹去与斗射师说说看。”

嬴豫没想到,妹妹竟然想要自己帮她与斗廉搭桥牵线,嬴豫心中一拧,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突然想到那天接风宴的夜里头,嬴豫趁着斗廉酒醉,偷偷做一些下三滥的事情,嬴豫很小就见过斗廉,斗廉对他有恩,嬴豫当他是英雄,再见面之后,嬴豫心中慢慢滋生起一片疯狂的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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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其实是嬴豫主动的,只不过斗廉醉的厉害,被撩了之后十分野蛮,因此斗廉还以为是自己强要的嬴豫,心中十分悔恨,当时嬴豫还趁火打劫的要求斗廉答应自己一个要求。

嬴豫觉得自己这种做法,实在太无/耻了,尤其斗廉什么都不知道,态度十分老实,就让嬴豫觉得自己更是无/耻。

这些年来,为了夺嫡上/位,嬴豫的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血,他知道自己这样阴险的人,根本配不上英雄一般的斗廉,而如今自己的妹妹看上了斗廉,或许……或许是个好机会。

嬴豫正在冥想,江国国女摇着嬴豫的手臂,说:“君兄,好君兄,妹妹若是嫁给斗射师,那可是好事儿,总比嫁给旁的小国国君要强,君兄还犹豫什么?”

嬴豫听到这里,咬了咬牙,声音有些艰涩的说:“好,孤帮你说说看。”

江国国女一听,立刻高兴的说:“妹妹就知道,君兄对妹妹最好了。”

嬴豫听到这里,心中有些苦涩,自己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若是妹妹真的和斗廉成了,那种事情始终会是个刺,刺在嬴豫心中,感觉既对不起斗廉,也对不住自己妹妹。

嬴豫脸色不好,搪塞了几句,便让江国国女先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不在耽误时间,赶紧启程,准备前往江国都城,毕竟他们见识到了江国的难/民,也知道水力的事情刻不容缓。

棠巫昨天有些失态,不过今日就好了多了,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不用一日便到了江国的凤凰台,已经有文武大臣在城门口迎接,十分隆重的将众人迎进了城中。

因为楚王和齐公是贵客,因此嬴豫并不打算让他们在驿馆下榻,而是恭恭敬敬的迎进宫去,竟然要将自己的小寝宫让给吴纠和齐侯下榻。

吴纠连忙阻止说:“江公乃是子爵,又有自己的封地,寡人与江公又是同辈,如何能做出这种僭越的事情?”

吴纠不住小寝,嬴豫只好给他和齐侯安排了房舍,一切都用最好的,比他这个江国国君的待遇还要好。

当天入了凤凰台,士大夫们已经准备好接风宴,款待吴纠和齐侯,等明日一早,匽尚就准备出去走走,看一圈地形,好早日将水利图汇总出来。

虽然江国是小国,但是嬴豫之前吩咐了,要用最好的招待楚王和齐公,因此宴席的格调可不小,士大夫们全都来参加,想要一睹楚王和齐公的风采。

毕竟江国的士大夫们已经听说了,楚王齐公仗义援手,免除了江国的大水灌城之祸,可谓是江国的再生父母了。

宴席十分热闹,吴纠不敢多喝酒,毕竟明日一早他也要亲自去看看水力,别以为水力只是司空和工正的事情,说到底也是国君的事情,江国是典型的临水有凹陷的国/家,吴纠想要取取经,看看这种地形该如何治理,毕竟匽尚是齐国的大司空,也不能总在楚国呆着,若是匽尚回了齐国,吴纠也不想自己抓瞎。

吴纠不喝酒,齐侯就帮他全都挡了,江国不少/女眷,大夫们的千金都来参加了宴席,虽然吴纠乃是楚王,不过因为吴纠不饮酒,而齐侯一直做护花使者,把风头都给抢走了,再加上齐侯本就高大俊美,随时泄/露/出一种骚包的荷尔蒙气息,那些千金小/姐们以往没见过这么有气派的国君,如今一见,简直倾心不已。

吴纠生生看着齐侯将自己的风头都抢走了,好几个年轻的少/女,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围着齐侯谈笑,一脸的暧昧羞涩。

吴纠心里酸不溜丢,但是脸上不愿表露/出来,感觉自己这样子有些幼稚,齐侯在那边攀谈够了,看到有人又给吴纠敬酒,这才回来挡酒,笑眯眯的对吴纠咬耳朵说:“二哥,这江国的姑娘都好生热情。”

吴纠一听,心中更是酸,说:“是啊,谁让齐公长得高大俊美呢,姑娘们看着自然倾心不已,不过齐公您这年纪都能当姑娘的爹了。”

齐侯一听,笑眯眯的说:“不怕,反正二哥比孤大。”

吴纠心里一阵腹诽,自己的实际年龄才没齐侯大,只是这具身/子的年龄正巧比齐侯大。

齐侯笑眯眯的说:“二哥,你说实话,是不是吃味儿了?”

吴纠翻了个白眼,齐侯笑眯眯的说:“二哥可要几把劲儿,比江国的姑娘还热情才行呢。”

吴纠听着,哂笑了一声,脸上满满都是不屑,淡淡的说:“还想不想吃汽锅鸡了?”

齐侯立刻说:“想!”

吴纠又说:“还想不想/做楚国男主了?”

齐侯立刻乖/巧的说:“想!”

吴纠挑眉笑了笑,说:“还需要寡人跟姑娘们比热情么?”

齐侯狗腿的给吴纠倒了一杯茶,殷勤的捧到吴纠面前,说:“不需要……二哥,喝/茶。”

吴纠伸手接过茶杯,笑着说:“乖。”

嬴豫忙着给楚国的使团敬酒,这个时候江国国女就走了过来,对着嬴豫招了招手,拉他到一边,低声说:“君兄,那事情,怎么样了嘛?”

嬴豫被她这么一说,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和斗廉说联姻的事情,因为嬴豫实在不知怎么开口,毕竟他与斗廉曾经发生过关系,突然又想将自己的妹妹许配给斗廉,这听起来似乎有些问题,嬴豫不知怎么说才好,进城之后又忙碌着宴席的事情,因此还没有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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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豫看了看妹妹,江国国女似乎细心打扮了自己,一身裙裳柔美动人,嬴豫和女弟是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妹,因此长得也十分相似,江国国女和嬴豫有四五分的相似,同样俊美,只是女弟更加娇柔一些。

江国国女见嬴豫一时没说话,顿时撅嘴说:“君兄,难不成……你还没有与斗射师说嘛?”

嬴豫一听,正说中了,便说:“孤还没来得及说。”

江国国女撒娇说:“君兄,母亲过世的时候,是怎么跟君兄说的,要给妹妹的终身大事儿考虑,妹妹至今还没嫁出去,更有甚者,还被退婚了四次,这面子上都挂不住了,小妹好不容易倾心于斗射师,君兄为何不放在心上,难道真让妹妹嫁不出去,君兄才欢心么!”

嬴豫听她这么说,自己心里也不怎么舒服,因为江国弱小的缘故,还连年被淹,嬴豫又是刚刚上/任一年,想要将自己妹妹嫁个好人家,结果没成想,就因为弱小,被退婚了四次,江国国女脸皮儿薄,这事儿挨着这年代的女子就是奇/耻/大/辱,自然想要急于出嫁。

嬴豫连忙说:“为兄只是一时忙不过来,现在便与你去说,可以么?”

江国国女听他这么说,终于点了点头,催促着嬴豫快去。

嬴豫转头看了一眼斗廉,斗廉好酒,正在和江国的士大夫没喝酒,因着斗廉毫无架子,一点儿也不端着自己是大国的将军,十分平易近人,因此江国的士大夫们自然喜欢和斗廉喝酒。

嬴豫看了一眼,心想着,斗廉只是稍微有些不修边幅,但是其实样貌不错,毕竟嬴豫可见过斗廉年轻时候的模样,的确是俊/逸非凡的,带着一股虎将的气息,如今的斗廉多了几分老成持重,为人又忠厚老实,不懂那些火花活儿,若真是把妹妹嫁给斗廉,起码妹妹不会吃亏,也不会爱欺负,倒是好的……

嬴豫端起酒杯,装作无事走过去,士大夫们连忙给国君敬酒,嬴豫笑着对斗廉说:“斗射师,嬴豫敬您一杯。”

斗廉连忙回敬,说:“是斗廉敬您才是。”

嬴豫喝了酒,笑眯眯的说:“斗射师,有两句话,嬴豫想与你单独谈谈。”

斗廉还以为是公事儿,连忙跟着斗廉走到一边儿,路上的时候遇到了江国国女,江国国女笑眯眯的,一脸羞涩看着斗廉,斗廉不知什么情况,被看的有些发毛,赶紧收回目光,以免误了江国国女的清誉。

那两个人走到一边,斗廉说:“江公,不知有什么要事儿?”

嬴豫笑了笑,又给斗廉倒上一杯酒,和斗廉“哒”一声碰了杯,笑着说:“是这样儿的,斗射师觉得嬴豫的小妹如何?”

斗廉没听懂他说什么,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江国国女,江国国女似乎也看着他们,正好和斗廉的目光撞在了一起,顿时羞涩的红了脸,低下头来娇/笑。

斗廉连忙收回目光,说:“江国国女……这……秀外慧中,美貌端庄,实在是……”

斗廉是个粗人,幸亏生在斗家,从小就跟着师傅读书学字,肚子里还有些文采,要不然一时抓瞎都找不到夸赞的词儿,只不过斗廉不知道,他这夸赞的词儿实在太套路了,一点儿诚意也没有。

嬴豫笑了笑,就知道斗廉是个老实人,这些好听的他是不会说的,便说:“斗射师,嬴豫的妹妹既然如此好,那斗射师可有心动?我江国与您楚国如今交好,小妹也待嫁闺中,正好与斗射师般配的紧,不如能否成就这段好事儿。”

他说着,斗廉脸上的笑意就慢慢凝固了,有些诧异的看着嬴豫,嬴豫也看到了他的表情变化,心中隐约有些紧张,不知斗廉会如何回答自己。

斗廉的脸色变得十分严肃,一直没说话,嬴豫被他的沉默搞得有些心虚,便笑着说:“斗射师,如何?”

他说着,清了清嗓子,又说:“小妹秀外慧中,十分贤惠,又懂琴瑟音律,日后定然是贤妻良母,能为斗射师相夫教子,再者也是……能为楚国与江国拉近邦交。斗射师……您可还记得答应过嬴豫一个条件,如今……”

他说到这里,斗廉突然抬起头来,那目光有些吓人,看起来仿佛是一头野兽,吓得嬴豫下意识的闭住了嘴巴,不敢再说了。

斗廉的目光只是一瞬间,随即便说:“江公,斗廉的确答应了您一个条件,若是斗廉能做到的,一定都会做到,只是斗廉乃是一个粗人,楚国的一个士兵罢了,随时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丧命,配不上您江国的国女,江公万勿再提这件事情了。”

嬴豫不知斗廉为何突然生气,斗廉说完,拱手说:“若没旁的事情,斗廉先告退了。”

他说着,不给嬴豫一个反应的机会,立刻转身走了,大踏步就走了。

嬴豫不知斗廉为何突然生这么大的气,嬴豫从未见过斗廉这么生气,一瞬间嬴豫都不知如何是好了,这个时候江国国女还走了过来,十分期待的看着嬴豫,羞涩的说:“君兄,怎么样了,斗射师……斗射师怎么说,成了么?”

嬴豫咳嗽了一声,说:“斗射师婉拒了。”

“什么!?”

江国国女惊叹了一声,睁大眼睛,似乎觉得不可置信,瞪了嬴豫一眼,随即冷哼一声,转头就跑了,嬴豫喊了她两声,江国国女也不停下里,很快就跑没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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