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全都往席上坐下来,因为齐侯要尽地主之谊,所以首先端起杯子,笑着说:“二公提早到来,真是让小白受宠若惊,这一杯敬二公。”
蔡侯和邾国国君连忙端起杯子,回敬齐侯,邾国国君亲自给众人倒了酒,随即举起杯子,笑着说:“这杯仪父敬齐公,齐公心胸海量,让仪父大开眼界,仪父佩服之至!”
他这话说的众人有些懵,齐侯笑眯眯的说:“仪父老弟何讲呢?”
邾国国君曹克笑着说:“北杏会盟,齐公以代天子身份组建会盟,然仪父方才出入大营,随意一看,这大营之中,竟然没有多少齐国守军,便像贵国随行的将军打听了一番,那将军说齐公为了表示会盟诚意,便将驻军扎在二十里之外,这举动怎能让仪父不敬重呢?”
齐侯笑眯眯的,的确是这样的,为了表达会盟的诚意,上辈子也是,管夷吾特意让齐侯将驻军驻扎在外,这样也好感动诸侯。
邾国国君为了诚意,就压根没带军/队来,这么一对比,齐侯的军/队在二十里之外,邾国没有军/队,而蔡国就是浩浩荡荡。
蔡侯一听,怕被邾国抢了风头,连忙说:“是这样!是这样!齐公心胸海量,献舞也早便察觉到,这样罢,献舞为了表达恭敬,也将自己的兵马,退后二十里驻扎!”
齐侯哈哈一笑,说:“蔡侯也是君子,快人快语。”
蔡侯赶紧让人去传话,把驻军带出会盟营地,后退二十里驻守。
其实这些都在齐侯的意料之中,等后来的军/队看到了二十里之外的驻军,为了面子,也会把军/队扎在外面,而不带进来,这样一来,便真的应验了齐侯所说,不需要那么大地方给驻军一事。
蔡侯安排好了这些,不干示弱邾国国君,便对齐侯殷勤的说:“齐公,您看这,有佳肴美酒,却无歌舞助兴实在不妥,这样罢,献舞这小女,平日里最喜欢捣腾这些,就让小女献丑,给齐公助助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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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侯笑眯眯的,他自然知道蔡侯想要把女儿嫁给自己,可是齐侯已经不是当年的齐侯了,当年的齐侯看到蔡姬,觉得蔡姬天真烂漫,不似后宫那般死气沉沉,十分会撒娇,让齐侯觉得很受用。
然而蔡姬却是被宠坏的类型,而且没有头疼,不知看人脸色,撒娇起来贪得无厌,齐侯也看出来了,他并非喜欢这样的女子。
齐侯只是点头,笑意却未达眼底,说:“好啊,那就劳烦国女了。”
蔡姬娇/声搭应了一句,一脸妩媚羞涩,但是却不是看向齐侯,而是对着吴纠娇俏一笑。
吴纠正好端起酒杯想喝口酒,结果对上了蔡姬那羞涩的笑容,一口酒是不上也不下,卡在嗓子里十分难受,心想着蔡姬不对头,她明明应该巴结齐侯才对,怎么总是对着自己抛媚眼?
蔡姬很快站起来,随着丝竹之音,翩然起舞,其他人环坐在席上,看着蔡姬在正中起舞,吴纠为了避嫌,便低下头来,结果蔡姬身上的飘带流纨总是一下一下的往自己脸上飞,还曾到了桌上的一条清蒸鱼,“唰!”的一甩,差点把鱼汤甩在吴纠脸上。
吴纠匆忙往后一躲,一头冷汗,要知吴纠可是有洁癖的,弄一身鱼汤的话,恨不得立刻就换衣裳。
吴纠匆匆用帕子擦了一下洒在案上的鱼汤,就听到身边“呵呵”一声低笑,转头一看,便看到齐侯正在看热闹,显然也注意到了蔡姬的流纨扫进了吴纠的鱼里面,把汤还给扫出来了。
偏偏蔡姬没注意,还在不停的舞动着,带着鱼汤的流纨随着她的细/腰“唰唰唰”的转圈儿,一圈两圈把衣裳也给弄脏了,简直就是洗衣机的甩干模式,恐怕一会儿鱼汤就干了……
吴纠低头,抑郁的看着自己的清蒸鱼,吴纠是爱吃鱼的,尤其这道鱼虽然做法一般,但是胜在食材鲜美,在吴纠眼中都可圈可点,实属不易,却被蔡姬的流纨给泡汤了,吴纠的洁癖又发作,自不会再吃,却觉得十分可惜。
齐侯见吴纠瞪着那条鱼相面,险些被吴纠给逗笑了,连忙用小匕直接舀下一大块鱼,直接放在吴纠的盘子里,笑着说:“二哥吃孤这份,别相面了。”
吴纠看了看齐侯递过来的鱼,已经在自己盘子里了,不过还是推辞了一番,齐侯笑着说:“二哥这么想吃,就别推辞了。”
吴纠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想着自己的表情有这么明显么?
吴纠拿起筷箸,迫不及待的开始肢解起那条清蒸鱼,齐侯见他这么喜欢,便把自己盘子里的鱼,用新的干净筷箸也给拨/开,动作有些笨拙的将里面的刺儿挑出来,随即又夹给吴纠。
吴纠美滋滋的吃完了一条鱼,有齐侯帮忙挑刺,吃的那叫一个风卷残云,吃完之后,蔡姬的一舞正好也结束了。
蔡姬简直辜负他君父的一片苦心,羞涩的走到吴纠面前,根本不带搭理齐侯的,低声笑着说:“公子,蔡姬舞的可好?”
吴纠干笑了一声,偷偷瞥了一眼齐侯,心想着幸亏齐侯不知这位是他未来正宫夫人。
吴纠庆幸着,然他不知齐侯其实是重生的,早就知道蔡姬曾是自己的正宫夫人,不过是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恐怕不会了。
吴纠说:“国女一舞动四方,连这清蒸鱼都为之倾倒了……”
齐侯一听,饶是他镇定自若,也一时没忍住,“呵”的一声笑了出来,连忙用袖子掩住嘴,咳嗽了一声,假装方才不是自己笑的。
齐侯心想,原来二哥比自己还要小心眼儿,一条鱼而已,二哥竟然挖苦起蔡姬来,肯定是还记得刚才蔡姬把他的清蒸鱼给祸/害了……
蔡姬不知吴纠在挖苦自己,还笑着说:“是嘛?那蔡姬再跳一舞,可好?”
吴纠险些被噎着,蔡姬兴致勃勃的又去跳了一曲,跳得吴纠眼前发晕,这才停了下来。
蔡姬跳舞,齐侯就给吴纠摘刺,一条鱼吃完了,齐侯又叫来寺人,吩咐再做一条给吴纠,寺人很快便端上来一条现做的清蒸鱼来,也是美味异常。
吴纠美滋滋的吃鱼,像个小花猫一样,齐侯在一边含笑看着,邾国国君曹克则是偷偷打量了几眼,似乎又在想什么,但是没有明说。
等酒过三巡,蔡姬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裳脏了,准备出去换一下,他的哥/哥公子肸也站起身来,说是出去一趟,两个人便结伴走了。
其他人坐着攀谈了一会儿,齐侯方才只顾着看吴纠吃饭,自己喝了酒也没吃什么东西,现在有点酒意上头,晕得慌。
齐侯便想出去吹吹风,也起身告辞,从船舱出来。
这条船是北杏当地官/员早就准备好的,因为北杏依山傍水,所以官/员恐怕国君或者诸侯想要游湖,所以特意赶制了这么一艘气派的大船。
齐侯从里面走出来,只是想去吹吹风,但是也不敢走到甲板上,怕看到水面会觉得晕。
他走到一半,就听到有人在说话,那两个人说话声音都不算小,齐侯并不需要偷听,已然就听得清清楚楚了。
那男子的声音有些浑厚,一听便是人高马大的公子肸,女子声音娇/弱害羞,便是他妹妹蔡姬了。
公子肸说:“女弟,你是否看中了那公子纠?”
女弟便是妹妹的意思,蔡姬一听,顿时羞涩的说:“哥呀,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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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侯站在远处,没有再往前走,只是幽幽一笑,这还用看么?瞎子恐怕都知道了。
齐侯竟不知,吴纠这般讨人喜欢,蔡姬也看上了吴纠。
哪知公子肸一听,说:“我是你哥/哥啊,女弟你难道不记得了,咱们俩的喜好,一直是一样的。”
蔡姬一听,跟齐侯一个反应,都愣了一下,蔡姬随即说:“哥/哥你竟然也倾心公子纠么?”
齐侯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就听公子肸说:“正是,那公子纠好生俊秀,女弟好眼力,想的和哥/哥一般。”
蔡姬似乎有些不高兴了,说:“哥/哥,可是妹妹先看中的公子纠,你不能和我抢。”
公子肸笑着说:“这话说的,公子纠再好看,能有我女弟重要么?”
蔡姬笑着说:“哥/哥知道便好。”
哪知公子肸还有后话,笑着说:“咱们兄妹情谊深厚,再加上眼光一般,都看中了那公子纠,何不一起共赏?也不会闹僵了兄妹关系。”
齐侯一听,气的心里险些爆/炸了,狠狠在心里咒骂了一声无/耻,蔡姬一听,也不愿意,说:“什么共赏?这样不好罢。”
公子肸继续游说蔡姬,说:“女弟往后是要嫁给国君的人,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公子?君父不会同意的。而哥/哥呢,往后则是要娶国女的,也不会娶一个男子,是不是这样?既然这样,不如咱们兄妹共赏,岂不是两全其美,也顽的尽兴。”
齐侯脸色阴沉下来,蔡国一个区区小国,心中龌蹉思想倒是不少。
齐侯并没有立刻动声色,而是转身走回了宴厅。
齐侯一回来,蔡侯立刻笑眯眯的给他添酒,他可不知自己那愚钝的儿子和女儿都在拖后腿,而且这哪是拖后腿啊,这分明是坑爹,给老爹截肢呢……
齐侯坐下来,猛地灌了一杯酒,吴纠诧异的看着齐侯,低声说:“君上,您怎么了?”
齐侯哼的笑了一声,又是那种久违的“哼”的笑声,傲气到了极点,吴纠眼皮一跳,就听齐侯说:“二哥,等一会儿看看热闹。”
吴纠不知齐侯指的是什么,一会儿就见公子肸和蔡姬走回来了,两个人落座。
公子肸笑着说:“君父,两位国君,方才舍妹献丑祝酒,如今不如让肸也献丑一番?”
齐侯凉凉的说:“哦?孤竟不知,蔡国的公子竟然也会跳舞?”
蔡侯脸色一僵,对公子肸说:“肸儿,莫要胡闹。”
公子肸说:“君父,肸并非胡闹,只是想在众位面前,舞剑一曲。”
原来刚才蔡姬舞了一曲,得到了吴纠的“夸奖”,随即公子肸也想博得佳人一笑,不敢落在妹妹后面,所以想要舞剑。
齐侯这时候喝的有些多,已然微醺了,伸手支着自己的下巴,慵懒的靠在席案上,幽幽的抬起眼皮撩了公子肸一眼,说:“舞剑?蔡国乃铮铮大国,舞剑乃是花把势,实在失礼。”
公子肸说:“那依齐公之意,什么不是花把势?”
齐侯笑着站起身来,说:“不如请蔡公子,和孤比划比划?都是习武之人,这样比划才非花把势,也能祝酒兴。”
他这一说,蔡侯连忙说:“使不得使不得,齐公乃千金之躯,小儿鲁莽,不敢冲撞齐侯。”
公子肸则是好斗,一听齐侯要和他比剑,自然愿意,旁边的蔡姬也乐得看热闹,而邾国国君曹克是个极会看脸色的人,也赞成说:“仪父今日有幸一睹齐公和蔡公子的风采,当真大幸。”
吴纠则是奇怪的看了一眼齐侯,不知齐侯是不是让自己看的这个热闹。
齐侯抬起手来,黑色的袖袍一展,便从席上长身而起,身姿挺拔,拔身而立,拱手说:“蔡公子,请!”
公子肸觉得自己身材高大,体魄健壮,看起来比齐侯凶猛的多,而且年纪轻轻,不到二十岁,齐侯则是三十而立,再加上齐侯是国君,养尊处优,公子肸则日日习武,觉得自己肯定比齐侯的武艺要出众。
公子肸信心满满,两个人率先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之上,此时船只已经停在湖心,周围水光粼粼,微风吹拂,凉丝丝的暮春之风微微推动着船只摇荡。
齐侯一出来,便看到这水光,但是此时已经“酒壮怂人胆”,何况他方才听到公子肸那龌蹉的言/论,心里有火儿想要发/泄,定要好好教训一番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
上辈子公子肸把自己妹妹改嫁给楚王的事儿,如今也一并算上来,可谓是新仇加旧恨。
很快寺人送上两把青铜剑,蔡侯连连擦汗,一方面他不想让儿子落败,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落败了,之后诸侯会盟茶余饭后的话柄就有了,蔡国本身就不大,肯定会招惹旁人笑话的。
但是另外一方面,他又不敢让儿子取胜,若是取胜了,岂不是在齐侯头上动土?恁的不知天高地厚!
就在蔡侯进退两难之时,公子肸已然“啊!!!”的大喊一声,拔身就冲上去了,吴纠听的头皮一麻,险些给吓得酒醒了。
就看到齐侯还端端的站着,他背对着湖水,微风吹拂着齐侯黑色的袖袍,黑色的鬓发轻轻飘动,显得齐侯俊美又贵气,竟然还有几分剑客的潇洒。
就在公子肸冲过来,吴纠都提心吊胆的时候,齐侯冷笑了一声,只见他脸颊上的青筋猛地一蹦,“啪!”一声,鞋尖踢在青铜剑上,“铮——”又一声,青铜剑猛地飞起,一下将公子肸打过来的剑猛地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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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肸吃了一惊,那力道太大了,震得公子肸快速向后退了两步,踉跄了一下,就趁着这个空档,齐侯都没有拔剑出鞘,快速合着剑鞘往前一打。
“啪!嘭!”两声,两个人的青铜剑快速相击,第一声是打在剑刃上,第二下则是打在剑柄上的声音。
齐侯的青铜剑合着鞘,敲在公子肸的剑柄上,正好砸中了公子肸的大拇指。
“嗷!”一声,公子肸猛地松开青铜剑,青铜剑一下落在夹板上,险些给砸了一个窟窿出来。
与此同时,就听齐侯低喝了一声,猛地跟上一步,“咚!”一声,紧跟着是众人“嗬——!”一声抽冷气的声音,眼睛全都睁大了。
因为这一瞬间,齐侯一脚踹在公子肸胸口上,猛地将他一下踹翻出去,“咕咚!”一下,竟然给踢下了船只,猛地就落入水中。
“啊呀!!”
蔡姬大喊了一声,众人都始料未及,齐侯则是装作脚步不稳,喝醉酒的模样,还揣着明白装糊涂,说:“蔡国公子呢?怎么孤一转眼,他便没影儿了?这是什么功夫,好生厉害,孤真是佩服,佩服!”
蔡侯吓得要死,赶紧让人去捞公子肸,幸好公子肸和蔡姬都是会游水的,而且水性特别好,掉下去并没有淹死,只是扑腾着,船面太高,根本爬不上来。
齐侯一共只出了两招,再加上一踹,吴纠看的眼皮直跳,齐侯分明是故意找茬,而且说得毫无诚意。
但是邾国国君曹克就是有眼力的,立刻拱手说:“是啊,齐公好功夫,蔡国公子也是好功夫,今日仪父当真大开眼界了。”
齐侯一笑,递给曹克一个很上道儿的眼神,那边公子肸明晃晃被羞辱了,气的在水里扑腾,好一阵这才被拽上来。
今日的宴席仿佛一场闹剧,齐侯羞辱了公子肸,觉得一身清爽,便不奉陪了,说:“孤不胜酒力,便先告辞了,两位国君请便,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城父和曹将军知会。”
曹克立刻拱手说:“谢齐公。”
蔡侯惊魂甫定,赶紧擦着冷汗说:“齐公有心,谢齐公。”
齐侯笑着摆手,说:“谢就不必了,本该是小白做的。”
他说着,转头对吴纠说:“二哥,咱们先回去罢。”
吴纠这才搀扶着齐侯下船,下船的时候,齐侯恨不得把吴纠的胳膊给捏青了,吴纠低声说:“方才君上那么英雄气概,怎么不见怕水?”
齐侯笑了一声,说:“气急败坏,还在乎怕不怕水?若不是为了二哥,孤怎么如此拼命?”
吴纠一头雾水,两个人下了船,回去之后,齐侯就跟着吴纠进了营帐,然后把船上听说公子肸和蔡姬要一同“共赏”吴纠的事情说了一遍。
吴纠一听,当真又好气又好笑,说:“这个蔡国,胆量不小。”
齐侯幽幽一笑,说:“正是呢,连孤看中的人都敢肖想,今日不过是个开场,消遣消遣,往后还有那公子肸好看的。”
吴纠一听,头皮一阵发/麻,看了一眼齐侯,拱手恭敬的说:“君上莫要开纠的顽笑了。”
齐侯见吴纠恭敬的给自己行礼,转过身来盯着吴纠,低声说:“二哥至今还没明白孤,至今还觉得孤是在开你的顽笑?”
吴纠淡淡一笑,说:“君上可知,在旁人眼中,纠是什么样的人?”
齐侯听他没头没脑的说这么一句,便顺着说:“什么样?”
吴纠淡淡的说:“旁人以为,纠是以色侍君的宠臣……君上爱见纠的,不过是爱见一具皮囊,纠如今三十有二,恐怕君上爱见的颜色,也没几年便罢了,君上何必开纠的顽笑?”
齐侯听着,脸色一沉,说:“你说的好,孤确实喜欢你的颜色。”
吴纠干笑了一声,心说齐侯还挺/直接的。
齐侯又说:“但若孤只是喜欢二哥的颜色,何必忍到现在?二哥恐怕此时已不能与孤来北杏会盟,而是在后宫敷妆弄粉了罢?”
吴纠一怔,有些发愣,齐侯已然走过来,模样非常强/势,吓得吴纠后退了好几步,“咚!”一声,被齐侯直接仰面按在了榻上,吓得吴纠心跳更是加速。
齐侯眯眼盯着他,沙哑着声音说:“二哥可以不爱见孤,但二哥质疑孤的心思,当真迟钝,该罚。”
吴纠屏住呼吸,两个人离得太近了,让他不敢喘气,然而就算他不喘气,也能感受到齐侯胶着而来的呼吸,两个人呼吸纠缠在一起,让吴纠这个生瓜有些不知所措。
吴纠不敢说话,不敢呼吸,瞪着眼睛盯着齐侯,齐侯伸手摸/向他的脸颊,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感情,仿佛是痴迷,然后突然低下头,猛地含/住了吴纠的嘴唇,动作非常迅猛,就像是一头捕食的野兽。
吴纠吓了一跳,想要躲避已然来不及,被他按着亲/吻,麻嗖嗖的触感让吴纠战栗,更可怕的是,齐侯的亲/吻不像以前那么温柔,而是急切的伸出舌/尖,勾开他的嘴唇,探了进去。
吴纠吓得抽/了口气,那感觉更是让吴纠惊慌、战栗、不知所措,手脚发软,但是又觉得心悸,说不出感觉是好还是不好。
吴纠伸手推着齐侯的肩膀,齐侯态度很强/硬,就是不放开他,吴纠一着急,干脆牙关一合。
齐侯“嘶”了一声,赶紧松开吴纠的唇/舌,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无奈的说:“二哥接/吻还如此青涩,咬人倒是炉火纯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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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纠瞪大了眼睛,赶紧伸手抹了抹自己的嘴唇,然后重重的呼着气,他方才差点给吻得断气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呼吸。
齐侯笑眯眯的看着吴纠狼狈的模样,突然凑过去,低声说:“呐……二哥,你若再咬孤,孤也咬你,明日诸位国君一看,咱们俩唇上都有伤口,那便一起丢人,你说好不好?”
吴纠要给气死了,齐侯这摆明是耍无赖!
就在吴纠气愤的时候,齐侯已经快速凑过来,在他唇上一吻,说:“方才是惩罚,二哥这回没咬人,真乖呢。”
吴纠气的更是要死,胸口快速起伏,用袖子使劲蹭着自己的嘴唇,齐侯哈哈笑了一声,没生气反而觉得挺有/意思,松开吴纠自己站了起来,说:“二哥休息罢,孤方才饮的多,也回去歇了。”
他说着转身要走,吴纠见到他走到大帐门口,这才松了口气,结果齐侯却顿住了脚步,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吴纠。
吴纠本在下意识摸自己的嘴唇,看到齐侯转过来,连忙松开手,背在自己身后。
齐侯笑着说:“哦对了,孤的确饮的有些多,但并非说醉话,二哥好生考虑考虑,日后有了答/案,记得知会孤一声。”
他说罢,还伸出食指笑眯眯的点了点自己的嘴唇,说:“多谢二哥款待。”
说完,快速走出了大帐。
吴纠怔愣的看着齐侯做了一个苏的不能忍的点唇动作,然后扬长而去,只剩下帐帘子轻微的摆/动着,脸上猛地烧烫起来,赶紧又使劲擦了擦自己的嘴唇。
齐侯从吴纠的帐子里走出来,准备回自己的大帐去,走了两步,便看到一个人影,从旁边走过来,竟然是邾国国君曹克。
曹克一个人走过来,身边没有带着寺人,笑着对齐侯拱了拱手,说:“仪父拜见齐公。”
齐侯笑眯眯的说:“邾公不必如此见外。”
曹克走过来,说:“仪父有一样东西,不知何不何齐公心意,若是不合心意,就当齐公看个笑话。”
他说着,便从宽大的袖袍中,拿出一样东西来,双手呈上去,齐侯低头一看,是个小瓶子,里面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装的应该是丹药一类的东西。
齐侯伸手接过来,轻轻晃了晃,就听到“哐啷哐啷……”,里面的药丸似乎很小,听起来声音清脆。
齐侯说:“这是什么?”
他说着便要打开,曹克连忙制止,说:“这乃是销/魂的好药。”
齐侯抬起眼来看他,曹克一笑,说:“只需打开轻轻闻一闻,便使人四肢瘫/软无法动弹,若是放在香中燃/烧,可使人昏睡数个时辰。”
他说着,又拿出一个小瓶子来,递给齐侯,说:“这瓶子里乃是放在舌根下面的解药。”
齐侯接过两个小瓶子,笑眯眯的说:“邾公,这……是何意呢?”
曹克只是笑了一声,说:“仪父深知,齐公虽贵为国君,但这人世总有诸多求不得之事,仪父只是想替齐公分忧罢了。”
齐侯又晃了晃两个小瓶子,听到瓶子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低低笑了一声,说:“有劳邾公了,邾公有心。”
曹克一听,拱手说:“为齐公分忧,乃是仪父的分内之事。”
齐侯将两只小瓶子收入袖中,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曹克拱了一下手示意,便侧身走了过去,回到自己的营帐去了。
齐侯晚上请吴纠来吃晚膳,但是吴纠以身/体抱恙的借口推辞了,齐侯也没有强求,只是让医官过来看看吴纠,当然了,吴纠这段时间睡小寝宫,养的是白白胖胖,根本不可能抱恙,医官看也看不出所以然来,也就走了。
晚上吴纠一个人睡在营帐中,一闭上眼睛就梦到和齐侯接/吻,齐侯还将舌/头探进他的口腔中,两个人唇/舌交/缠,吓得吴纠猛的就醒了,出了一身冷汗,粗喘着气翻身起来。
前半夜不敢睡,后半夜睡得迷迷糊糊,反正一入睡就能梦到这个画面,怎么也干赶不出去。
因为晚上没睡好,一早上根本起不来,本以为今天可以闲一下,结果子清就进来了,低声说:“公子,快些起身罢,宋公已经到了北杏。”
吴纠一听,顿时头疼的不行,离会盟还有小半个月的时间,但是这许多诸侯国,竟然全都提前过来了,也不知要做什么,怎么如此殷勤。
吴纠一听,宋公,那可是公爵的封国,按理来说比齐国还要高一截,吴纠也不敢怠慢,赶紧从榻上爬起来,揉/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说:“穿衣裳罢。”
子清看到吴纠那“憔悴”的模样,吓了一跳,说:“公子,您昨天没睡好么?”
吴纠想到昨天晚上那样羞耻的梦,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揉/着太阳穴,淡淡的说:“没什么,只是梦见一只老虎总是在舔/我。”
子清一听,“啊?”了一声,第一次有点懵,说:“老……老虎?”
老虎舔人?还不把皮给舔掉了?怪不得公子一早起来气色这么差,原来是做了一晚上奇怪的噩梦。
子清帮吴纠穿好衣裳,梳洗整齐,就听到帐外传来齐侯的声音说:“二哥,起了么?”
吴纠赶紧去让子清应声,自己穿上外袍,然后也走了出去。
“哗啦!”一声掀开帐帘子,吴纠正好背光,齐侯正好迎着光站着,暮春清晨的光芒已经非常浓郁了,却不显得如何霸道,洒在齐侯的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暖光,看起来温柔俊美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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