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纠让人支起大锅,随即就进了膳房的帐子,让膳夫们将野味一个个切成薄片,不同的野味,不同的肉质,要切成不同的造型,这样涮的方便,尽可能让手切肉在汤水中沸腾煮熟,但是又不会将肉片煮老。
吴纠让膳夫们切好肉,自己又弄了些面条来,一会儿下在火锅里一起吃,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是冬天,想要找些蔬菜真的比登天还难,所以这个涮肉锅真的变成了专门涮肉,各种各样的肉,琳琅满目的。
众人都没吃过涮肉,眼见一个硕/大的青铜火锅摆在眼前,十分的奇怪,里面的水咕嘟咕嘟的沸腾冒泡,但是只有一些调料在里面,更觉得奇怪。
等众人都围绕着篝火和火锅坐好了,膳夫们终于把肉端上来了,却是一盘一盘的生肉,虽然切得造型十分美观,但是终归是生肉,这让众人更觉得奇怪了。
齐侯笑了笑,说:“二哥又准备了些什么新奇的顽意儿?”
吴纠用筷箸夹/着肉片在火锅里涮熟,然后将肉片放在特制的酱料碗中,请齐侯尝,现涮出来的鲜/嫩/肉片,在锅里一滚,一下就去了腥味儿,配上吴纠调配的蘸料,入口又嫩又韧,明明只是一锅白汤滚出来的肉,但是那味道竟然惊人的可口。
吴纠教了教齐侯怎么涮肉,各种肉都需要涮多长时间,众人就围坐在火锅旁边,准备开吃饭了。
春秋时代都是分餐制,很少有这种大锅吃饭的经历,毕竟贵/族们都自认高贵,不可与旁人分享,但是今日不同,今日大家一同跑马狩猎,如今夜了,点上篝火,围坐在火锅旁边,一边吃一边聊天,竟然有一种很惬意的感觉。
齐侯也不是据小节的人,一边涮肉,一边饮酒,吃的当真十分畅快,等吃了肉,锅里的白汤已经变成了肉/香的浓汤,吴纠这才把面条给下进去,经过高汤一滚,将面条盛在大碗中,把吃剩下的小料往上一折,然后浇一勺汤,一股鲜香的味道直冲而来。
别看只是把吃剩下的小料绊在汤面里,但是那味道,那颜色,竟然都说不出来的可口惊艳,齐侯本吃了很多/肉,那可都是瓷实的硬货,结果一尝这面条,顿时又被惊艳住了,盛了满满一大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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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纠见齐侯那个吃相,就跟难/民似的,真怕他把肚子给撑/爆了。
众人吃的都是尽兴,同样是大胃王的还有周甫,周甫吃的津津有味,都吃完了之后,还有些意犹未尽,只有齐侯碗里还有一些面,但是也不敢跟齐侯抢面条吃,只好眼巴巴的坐着,盯着自己的空碗看。
旁边的石速一看,眼皮莫名跳了一下,觉得周甫那眼神,就跟一只馋骨头的小狗子似的,若头顶上有耳朵,一定会耷/拉下来。
石速便把自己的碗推过去,说:“给你,没动过。”
周甫侧头一看,竟然真是满满一大碗面,还没动过,小料也没有浇进去。
周甫当即兴/奋的说:“真的给我了?石大哥你真好,多谢你……”
他说着又对石速说:“你的酱料还要么?”
石速摇摇头,的确不要了,毕竟已经吃完了,可是那是他吃过的,只有面条是盛在大碗里没有动的,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周甫已经把他的小料拿走折进了碗里,一脸满足的开始秃噜面条了。
石速又是眼皮一跳,赶紧别过头去看别的地方。
众人都吃了饭,可谓是吃的肚歪,让人清理了大锅子,把火也灭了,便都回帐子去休息了。
吴纠回了帐子,沐浴之后倒在榻上已然起不来了,总觉得今日狩猎快要累死他了,虽然只是第一天,但是全身都酸痛无比,心里只盼着早日练兵,然后回齐宫去。
吴纠躺在榻上想着就迷瞪着了,子清和晏娥便退了出去,让吴纠睡觉。
吴纠睡得很香,不过大半夜的,突然有嘈杂的声音传过来,猛地就给他吵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迷茫,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还有士兵的喊声。
吴纠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赶紧披上衣裳下了榻,就见子清和晏娥冲进来,晏娥大喊着:“公子,不好了!营地失火了!快些走!”
吴纠一听有些懵,营地失火了?
两个人连忙护着吴纠从营帐跑出来,这一跑出来,就看到营帐果然着火了,其中一个帐子烧着熊熊大火,将旁边的树木给燎着了,这地方树木虽然不密实,但也不算太稀疏,天气干冷,又易燃/烧,瞬间火势有些不可控/制。
齐侯也从帐子里冲出来,看到吴纠松了口气,营地中间已经堆了一堆人,公子们还有大夫们全都在这儿。
王子成父和曹刿是这次冬狩的负责人,若是出了事情,这两个人肯定脱不开干系,王子成父连忙指挥着自己儿子说:“甫儿,快带君上和公子们上高地,保护好君上和公子,其他人随我来灭火!”
别看周甫平日里非常热络欢脱,好像是个话痨似的,但是关键时刻并不会掉链子,连忙说:“君上,请随甫来。”
王子成父和曹刿很快分头行/事,曹刿带着一帮士兵快速从河水边打水过来救火,而王子成父则是带着人快速抢救营帐,将里面的物资快速抢救出来。
幸好这里树多,但是离水源也很近,所以火势虽然凶猛,但是也不是不能控/制。
周甫在前面开路,快速引着齐侯吴纠和一众公子们登上没有树木的高地,那块高地本是用作演兵的时候,登高远望用的,所以特意将树木全都砍伐干净,磊上了石台子,所以并没有杂草和树木助燃,非常安全。
齐侯拽着吴纠,快速的往前跑去,很快众人便登上了高地,举目望下去,四面火海非常汹涌,已经将营地包围,但是终归是把火势给控/制了下去,没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不知为什么会突然起火,虽然天干物燥,但是这火势未免太大了些,眼下是入了夜,可外面有一轮一轮的士兵在巡逻,若是有什么火星,定然会被立刻发现并且扑灭。
怎么可能火势演变的这么大,才被发现呢?
这个时候公子元就凉凉的说:“哼,我看一定是晚膳的时候弄那些粗鄙的膳食,柴木没有烧干净,就险些将整个大营给燎干净了,有人当真是居心叵测!”
公子元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是他说的已经很清楚了,“粗鄙的膳食”那说的显然是吴纠的火锅了。
因为在那个时代都是分餐制,尤其是贵/族,一人一份显得高贵又优雅,觉得众人坐在一起用一个锅子,那是粗鄙的事情。
因着之前许多事情,公子元早就看不上吴纠了,对吴纠怀恨在心,今日吴纠弄了一个火锅,大家吃的还挺高兴,齐侯更是夸奖了吴纠,搞得公子元相当不痛快。
眼下可找到了机会,就忙不迭的开始奚落吴纠。
吴纠也考虑到了,或许是因为火锅的柴木没有烧干净,就把大营给点着了?
可是那些柴木,烧个铜锅还行,若是想要烧大营,还烧成这种程度,怎么也要个把时辰才行,毕竟这里的行帐非常讲究,规格很高,需要彰显国力和国威,并非随便扎个帐篷。
若是个把时辰烧下来,还没有士兵发现,那真是奇怪了,直到烧成这样才发现,士兵们岂不成了睁眼瞎,绝不是训练有素的虎贲军。
吴纠奇怪的厉害,抬起手来擦了一把脸上跑下来的汗水,这一擦顿时怔了一下,脸上露/出怔愣的表情。
公子元见吴纠不说话,又冷冷的笑了一声,说:“怎么?还想装傻充愣么?若不是二伯弄了什么火锅,也不会把大营给烧了,哼哼,依我看二伯是居心叵测罢?若是君父和各位兄弟跑得慢一些,今日岂不是酿成了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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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纠眯着眼睛,突然淡淡的说:“你说的没错。”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吃了一惊,公子元立刻大叫着说:“你承认了!你承认就好!”
吴纠这个时候却还是淡淡的说:“的确是有人居心叵测,二公子说的没错。”
公子元厉声说:“什么有人,分明是你!还想抵赖?!来人啊!把他拿下!”
不过这里哪有什么人,只有周甫一个人,其他就是齐侯,还有公子无亏公子昭和公子速了。
大夫和随行的宫人/士兵全都在高地/下面匆忙的扑火呢,哪里有人听公子元的话。
吴纠还是气定神闲的说:“有人在营帐里洒了油,所以大火一下就蔓延开了,二公子说的的确没错,定然是有人居心叵测,想要谋害君上和各位公子。”
吴纠说着,抬起袖子让众人看,吴纠的袖子上不知蹭了什么,有些湿/润的痕迹,齐侯抬手摸了一下,滑滑腻腻的,的确是油。
吴纠方才抬起手来擦汗,结果就发现自己袖子上有水,但是那并非是水,而是油,摸起来滑溜溜的,十分腻手,一下子吴纠便想通了。
为什么着了那么大的火,巡守的士兵却没有发现,直到火势漫天才被发现,众人匆忙逃跑。
原因其实很简单,并非是士兵玩忽职守,而是火势一下就蹿起老高,根本来不及控/制,有人居心叵测的在营地里抹了很多油,然后故意点火烧营帐,这样瞬间火蛇窜出,等士兵注意到的时候,已然无法控/制。
公子元又蹦出来说:“定然是你泼的油!恶/人先告/状,贼喊捉贼,果然是好伎俩啊!”
吴纠冷冷的笑了一声,说:“二公子怕是眼力不好,君上的袖口上也有油,难不成君上与纠一起纵的火?”
齐侯低头一看,果然他的袖口上也有一些油迹,因为袖口很宽大,也不是劲袍,不知什么时候蹭上的,看起来应该是和吴纠一起蹭上的,毕竟刚才跑往高地的时候,齐侯一直紧紧拽住吴纠,生怕他落在后面,两个人袖口上就都有油迹。
公子元吃了一个冷炮,看了一眼齐侯的脸色,顿时有些不敢说话了。
就在这个时候,公子昭拽了拽公子无亏的袖子,轻声说:“哥/哥。”
公子无亏以为他害怕,连忙蹲下来搂住公子昭,说:“怎么了昭儿?”
公子昭虽然很小,但是他的骑射和跑马都非常出色,小小年纪一身功夫也不错,公子昭并非是害怕,拽着无亏的袖子,说:“哥/哥,地上有血。”
公子昭的话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众人看过去,因为天色很暗,他们跑的匆忙,又是失火,自然不会带火把,结果现在四周就着实黑/暗,若不是公子昭眼神好,众人也没有发现地上有血迹。
他这么一说,嗅觉比较灵敏的吴纠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干燥寒冷的空气中。
大家赶紧顺着公子昭指着的方向一看,地上果然是有血迹的,而且没有完全干涸,时间不长,应该是动物的血,撒了一地,看起来还像是特意撒的血迹,因为血迹竟然画着圈子,一圈又一圈的。
周甫蹲下来检/查了一下血迹,除了血迹,也没有打斗和厮杀的痕迹,不知道这里弄这么多血是干什么的。
周甫顺着血迹往前慢慢移动,突然就听石速大喊了一声:“站住!”
周甫吓了一大跳,连忙回头说:“怎么了,石……”
石大哥三个字还没说出口,石速已经眯着眼狠狠的盯着他,低声说:“不要动。”
周甫一时间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是身后的众人却都是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很危险,带着一丝戒备和恐惧的眼神。
石速紧紧盯着他,伸手慢慢摸/到自己腰间的那只青铜锏,嘴唇几乎不动的重复说:“不要动。”
“呋……”
“呋……呋……”
“呋、呋……”
周甫听到了一种喘气的声音,急促的仿佛是野兽,慢慢从西面八方围剿了上来。
吴纠一瞬间头皮发/麻,四肢发凉,无数的光芒从黑/暗中涌了出来,带着冷光。
方才听到的那“呋呋”的喘气声,是狼!一群狼从黑/暗中慢慢爬了出来,打眼一望去,少数也有二十头的样子。
齐侯和众公子从四面八方被狼群给包围了,周甫离他们有十步的距离,站的比较远,那些狼慢慢向周甫收缩战圈,一点一点的逼近猎物。
吴纠脑子里乱作一团,营地里的油,燃起大火,然后他们被/迫跑上唯一没有树木的高地,看到高地上都是血迹,随即狼群出现,大量的血迹刺/激这狼群的嗅觉,不断的沸腾起来,一个个流着浓浓的唾液,对他们垂涎三尺。
吴纠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有人下了圈套等着他们,而他们此时已经站在圈套里面。
周甫顿时一头冷汗,也将手慢慢搭在腰间的单锏上,紧紧的握着,全身的肌肉几乎迸发而出,屏住呼吸,寒冬的夜里头,额头上竟然滚下汗珠来,滑/进他的领口里。
众人都看到了狼群,公子无亏连忙将公子昭拦在身后,齐侯的手掌也微微攥起,因为出来的匆忙,根本没时间佩戴宝剑,只是有一把短匕/首可用,但是这种短兵刃,对于凶狠且闻到血/腥味的狼群来说,实在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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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速紧紧盯着周甫,低声说:“慢慢退过来,不要回头,不要留下破绽。”
周甫也知道,那些狼不断的低吼着,流着口水,但是并没有立刻冲上来,只是在观察,若是一有破绽,立刻会冲上来攻击他们,尤其这狼群的数量实在太庞大了。
周甫一步一步的往后退,“沙沙”的脚步声,仿佛是擂鼓一样擂在众人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公子元突然惊叫了一声:“啊!来了!”
他的惊叫吓了众人一跳,而对于那些狼来说,仿佛是一个机括,猛地,就听到“嗖嗖嗖”的声音,狼群仿佛离弦的箭,以惊人的爆发力窜过来。
“嗬!”
周甫快速向后退,猛地抽/出青铜锏,一下掀翻一头扑上来的野狼,却猛的被后面的狼普扑倒在地上,低吼了一声,小/腿被撕咬了一下,石速冲出去,他仿佛也是一头狼,快速的往前扑去,加入战圈,将那些狼逼退,一把拽起周甫,捞在怀里快速后退。
那些狼全都动了起来,公子无亏也快速拔/出佩剑,齐侯将匕/首抽/出来,伸手拦住吴纠,说:“抓紧我。”
吴纠一手心都是冷汗,赶紧/抓紧了齐侯的袖子,众人被/逼的连连往后退,那些疯狂的野狼大吼着扑上来,瞬间仿佛捅/了马蜂窝一般。
齐侯眼疾手快,打掉迎头冲过来的狼,猛地踹翻一头,就听到“嗬!!”一声大吼,似乎是有人受伤了,随即是公子无亏的大喊声:“昭儿!昭儿!”
一头狼扑过来,从公子无亏后背袭/击了过来,因为狼群太多,公子无亏根本没有注意到,公子昭猛地从后面推了一把公子无亏,无亏踉跄的往前一栽,周甫一把拦住他,结果众人就听到了那声大吼声。
野狼一口咬住了公子昭的手臂,公子昭年纪小,身材虽然在同龄人里面是比较高的,但是终究还是个孩子,他手里也没有任何武/器,被野狼咬住,快速的向前拖去。
众人都吓了一大跳,公子无亏扑过去,却有别的狼挡住,吴纠吓得脸色惨白,看到地上掉落着一把短剑,是已经吓尿了的公子元落下的,公子元倒在地上,不停的哆嗦着,其他人都在拼命,他便躲在别人腿底下。
吴纠一把抓起地上的短剑,看着公子昭快速被野狼拖拽,眼看便要进入狼群分食,脑子一热,猛地就冲上去,吴纠根本没有章法,但是好歹也是工于理膳的人,若说刀工,竟还有一些的。
那些狼很狡诈,只是短短时间,已经将他们这些人中,武艺好的都看穿了,几个狼一撮,将齐侯石速周甫和公子无亏拦住,没有注意吴纠。
吴纠快速冲上去,一闭眼心一横,一剑下去,就听到一声大吠的声音,吴纠竟然真的扎中了那匹拖拽着公子昭的狼,随即吴纠抬脚便是狠狠一踹,一下将那匹狼踹翻出去,一把搂住浑身是血的公子昭,拼命将他抱起来,快速向后拖。
“公子!”
“二哥!”
吴纠冲上去的一瞬间,众人都吓傻了,吴纠这是要冲进狼群,众人/大叫了一声,全都不顾一切的快速冲上去,那些狼想要扑过来袭/击吴纠和公子昭,其他人全都冲过来挡住,随即背靠背站好,将后背的破绽交给其他人来看/守。
公子无亏搂着公子昭,公子昭满脸是血,脸被拖拽的蹭花了,手臂上全是血,身上也有抓伤的伤口,看的公子无亏心惊胆战,呼吸都粗重了,眼睛充/血,简直要吃/人一般。
那些狼也是损兵折将,一时间大家又开始僵持,狼群狡诈,仿佛要和他们打车轮战,耗干众人/体力似的。
吴纠方才头脑一热就冲了上去,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吴纠觉得自己肯定不可能有这么好的运气把公子昭给救回来了。
公子昭可是未来的齐国太子,长大之后是齐侯最看好的一个儿子,如今齐侯只有三个儿子,公子无亏虽然建树很高,但是因为齐侯心中有芥蒂,肯定不能让他继承侯位,公子元不成大器,只有公子昭是齐侯看得上的。
若是公子昭真有个三长两短,齐侯当真不敢想象,他更不敢想象的是,一向斯文,连野猪都射不中的吴纠,竟然在这种关头,冲进了狼群里,将公子昭给生生拖了出来,别说是吴纠这个当事人了,齐侯也是一头冷汗,感觉衣裳全都给汗湿/了。
众人靠在一起,就在这个时候,突听“踏踏踏”的声音,还有打响鼻的声音,竟然是那匹白色纠墨冲了上来,纠墨的样子非常疯狂,撒蹄冲了过来,猛地一蹄子将一头狼踹开。
随即后面是士兵的声音,火光快速掠起,一层一层向高地涌来。
狼群害怕火光,看到火光涌来,又有人冲上来,有些退缩的意思,想要后退逃跑。
召忽曹刿骑着马,当头从山下飞奔而来,快速卷入战圈,召忽连忙说:“公子!公子您受伤没有?!”
吴纠刚想说没有,结果就“嘶……”了一声,竟然没发现,自己手臂上和后背上都是伤口,如此一松懈下来,竟然疼的要人命。
方才众人在营地救火,曹刿和王子成父就发现了营地里的油迹,大家也都是精明的人,当下猛地想到,可能是中圈套了,王子成父立刻令曹刿和召忽上山救援,王子成父则是继续带人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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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忽和曹刿远远上山的时候,就听到了狼吼的声音,赶紧催马而来,那匹纠墨非常有灵性,跑的最快,竟然知道冲过去救主人。
营地又是油,又是火,演兵的高地上竟然被人洒了血,还有这么多狼,齐侯自然也知道是中了圈套,脸色阴沉地说:“把那些狼全都抓/住。”
曹刿立刻令士兵去驱赶捕获狼群,其他人则是护送齐侯和众公子下山,以免再有/意外。
齐侯将公子昭小心的抱起来,放在纠墨马上,公子昭看起来有些奄奄一息的模样,嘴唇都惨白了,轻轻抿着,伸手抓着公子无亏的衣角,说:“哥/哥……”
公子无亏当即已经要后悔死了,他非但没有保护好三弟,反而还让三弟因为自己受伤,看着公子昭那虚弱的样子,公子无亏眼圈子都红了,幸而是黑天没人瞧得见。
公子无亏连忙说:“昭儿没事儿,千万别睡,和哥/哥说说话,好么?”
公子昭似乎很懂事儿,点了点头,但是虚弱到了极点,吴纠赶紧让召忽飞马下山去叫医官,众人也快速护送公子昭下山,两方人在高地半山就汇合了,连忙将公子昭放下马,医官赶紧施救。
公子昭受伤很重,手臂骨折还错位了,脸上是拖拽的痕迹,身上也有抓痕和咬痕,伤口无数,幸亏吴纠营救及时,若是再多一会儿,恐怕就要给咬的只剩下骨头了。
好几个医官跪在地上,将残破的衣裳划开,快速给公子昭的伤口消毒止血,公子昭一直哆嗦着,却抿着嘴唇,一声也没发出,满头大汗直往下滚。
吴纠看着就觉得疼,双手攥拳,都不敢松口气,公子无亏一直跪在旁边,抓着公子昭的手,安稳说:“昭儿没事,只是疼一下……很快就好了,昭儿好听话。”
医官施救了半天,众人都屏气凝神的站在一边,虽然这场景血粼粼,但是没人敢错开眼目,直到医官松了一口气,众人这才敢松一口气。
医官连忙禀明说:“君上,幼公子伤势已经控/制……只是这手臂,需仔细调养,否则会落下病根。”
齐侯阴沉着点了点头,吴纠这么一听,当即放松/下来,这一放松,顿时感觉全身无力,哪里都疼,猛地就摔倒在地上。
“嘭!”一声,旁边的召忽连忙一把接住吴纠,吓得还以为吴纠晕过去了,说:“公子!?”
齐侯一见,将吴纠从召忽怀里接过来,说:“二哥,怎么了?”
吴纠摆摆手,他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吓得,别看他当时那么英勇的冲进狼群,但是其实现在已经腿软脚软/了,根本不听使唤,再加上体力透支,这会儿根本站不住了。
齐侯见吴纠说不出话来,赶忙招呼医官说:“快给公子包扎。”
好几个医官分别给剩下的公子们包扎伤口,吴纠身上都是零散的抓痕,后背有一道,手臂上有不少,脖颈上也有。
其他人多多少少也受伤了,周甫是除了公子昭最严重的,腿有些站不起来,齐侯是大/腿被抓了一把,衣裳都给抓破了,众人都是狼狈不堪,所幸也没有太重的伤了。
众人在原地包扎了一下伤口,由医官消毒处理,很快就看到曹刿带着人从高地上走下来了,虎贲士兵将那些攻击齐侯和公子们的野狼抓的七七八八,因为齐侯有命令是抓起来,所以不敢直接绞杀。
吴纠看到那群被绑起来的野狼,虽然还有些后怕,听着“呋呋”的狼吠声,心脏还狂跳不止,不过还是站起来,稍微离近一点儿看看。
齐侯连忙伸手说:“别过去。”
吴纠只是探头稍微看一看,借着火把跳动的火光便看清楚了,恐怕这些狼,并非是野狼……
吴纠眯着眼睛,赶紧拿过一个火把,照了照离得最近的野狼,那野狼看到火光,嘴里“呋呋”的粗喘声还厉害,不过不是因为示/威,而是害怕。
吴纠照着那野狼,说:“君上,这恐怕不是野狼,而是有人饲养的狼。”
他这话一出,众人全都惊讶起来,周甫第一个惊讶的喊道:“家养的?!”
石速则是皱眉抿嘴不语,若这些“野狼”真是家养的,那么这事儿便大了,有人处心积虑的招来了一堆的狼装作是野狼,还袭/击了齐侯和众公子。
公子无亏一听,几乎是点爆的炮仗一般,说:“什么?有人饲养的?”
他说着,疼的半昏迷的公子昭似乎被吵醒了,“唔”了一声,公子无亏赶紧放轻声音,说:“没事,没事,昭儿乖。”
公子昭被包扎了伤口,因为失血过多,又有些迷迷糊糊的睡下了,因为失血所以感觉身/子很冷,不停的打着摆子,公子无亏赶紧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他没有披风,脱/下外袍之后便只剩下了亵衣,但这个时候也不避讳其他人了,赶紧把外袍小心搭在公子昭的身上,将他头上的冷汗擦掉。
吴纠用火把照着那些狼,让齐侯来看,就看那些狼的耳朵上,竟然都有一个标记,是残缺的一个小口子,而且是有些年头的样子,并不是新的口子,打眼看过去虽然不是很明显,还以为是这只狼受过伤造成的,但是这里每一只狼,没有一个意外,耳朵上全都有一个开口,这便很让人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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