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衡一脸期待的问道:“赵兄,这次灭了这伙狗贼,你说咱们能否还能夺回土地?”
赵正摇头道:“怕是难说,这些土地都被分给了乡民,再想拿回来的话,除非杀鸡儆猴!”
“乡民算什么?咱们直接抢过来便是!”
赵正轻叹道:“直接抢自然是可以,只是这群乡民野了心,不会像以往这般听话!今后但凡有事,只怕也是阳奉阴违!”
成衡脸一横说:“那便全杀了,再招募流民来耕种!”
“哪有这般简单!”赵正幽幽道:“咱们这一回,便是把乡民全杀掉了,怕是也得让出一半的地来!”
“为何要让?”成衡气道。
赵正指了指周遭的县卒,给了他一个眼神。
成衡瞬间明了,这次要剿灭这伙外地人,所能倚仗的不过是梁家。
既然出力了,这位梁大人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成衡叹了口气,咬牙切齿道:“昔日引狼入室,今日再亡羊补牢,最终我们枣林亭四家,死的死、伤的伤……”
“成衡!”赵正厉声打断成衡的抱怨,怒目道:“说这些丧气话做甚,眼下要紧的是灭了这伙外地人!替熊兄、郑兄报仇!”
成衡偏过头去,方才有的喜悦被冲散不少。
赵正微眯着眼,心中却有另一番计较,他觉得既然地已经分了,那覆灭这伙外地人后,不妨他也承认分地一事。
乡民保住了土地,必然不会再抵抗,他也可以靠着此举,取得乡民的支持和认可。
届时乡民再给自己纳税,还不是如以前一般?甚至还可以借机吞占死去两家的土地,以及那些开出来的荒地。
至于成衡?若不是看见多年交情的份上,这种缺心眼的人,他必定顺手就给收拾了!
赵正谋划着未来,走在前头的王喜,却有些没底气。
梁珩能治理一县之地不假,可梁公子未曾亲历战阵,不似王喜以前乃是行伍出身。
这段日子以来,通过零星消息,他已知道这伙外地人有盔甲、有充足的兵刃,更有几十个善于骑射的好手。
说明这群人并非不知兵略,眼下练兵数月,虽比不上太白县的五百正兵,但也不容小觑。
而最令王喜不安的是,这伙人打围堡,居然连云梯都造出来了!
据说那云梯架起来,都已经比豪强的围堡要高!这等强人,岂是寻常贼寇?
可他终归是劝不住梁珩,梁珩所说也有道理,这伙外地人若再听之任之,真可能再打下一个亭来。
王喜知道,眼下也只得尽力一战。
吁——突然,马受惊打了个响鼻。
整个队伍倏的停下,却是前方山头有石头滚下。
王喜扫视一眼,发现不远处有乡民正在逃窜。
“传令,这条路不走了,绕回去!”
“县尉大人,这是为何?”旁边的骑士不解。
王喜勒马道:“咱们出动一千人,以往那里会出动这么多人马?这群乡民受了那些外地人的恩惠,指不定会跑去通风报信!咱们多绕些路,不能直接朝着横冲亭方向!”
“诺!”
一行人马开始掉头,往相反方向而去。
…………
山头上,两个烧木炭的樵夫正趴在一块大石头前。
“诶,县卒咋又掉头了?”一人说。
“估计走错路了!”
“那便不是去往枣林亭的,咱们还去不去上报?”
“自然要去!”一人满脸喜意道:“少君不是告诉了各村村长嘛,村民但凡发现县卒踪迹,只需到衙门禀报,查证之后均有赏!若与战事有关,还有重赏呢!”
“这便是说,只要禀报了,不管这伙县卒是去干啥,咱们都能得赏?”
“正是!”
“那便快去吧,别让他人抢先了!”
两人把柴一扔,兴冲冲往山下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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