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主指杨敬,激动主指张飞。
杨敬这些天,已经无数次抱怨,少君的俸禄不好拿。
可不管怎么说,咱们的杨先生的心里,其实有些沉浸其中。
那乡民敬仰的神情,那盖印拿起放下间,又宛如权力的伸张。
读过圣贤书的杨先生,自然也想着学而优则仕,也想过执一方印,治理一方太平。
张飞更不用说了,若不是颜政能劝住他,否则的话,他早已把太白县的地都给分了。
颜政笑问:“这些天分地都累到了吧?”
几人皆是一笑。
“那大家觉得分地如何?该不该分地?”颜政又问。
“该!”张飞一脸认真道:“我算是明白了,以往靠豪强,咱们得求着他们!豪强往上敷衍,往下欺压。而若是把地一分,咱们便直接能鼓动乡民,少了豪强,事情不知好办多少!这些天所见所闻,真如先生以前说的那般!没有乡民不行,没有朝廷也不行,但没有豪强真的行!”
颜政一笑,望向宋二柱和贾二道:“你们二人家中都分到地了,你们如何看?”
宋二柱拱手道:“只觉少君大恩大德,便是一辈子也还不清!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我家竟是能有自己的地!”
贾二也拱手感慨道:“便是为了这地,还有少君的恩德,我等都该以死相报!”
颜政挥手道:“我不用你们死!你们的命是你们自己的,只需替我做好分内的事,好生精进本领,将来担当更多的大任即可!”
“谨遵少君教诲!”
颜政又望向杨家三人:“杨先生以为分地如何?”
杨敬哀怨道:“分地什么都好,就是少君得早些把那什么木刻雕版弄出来,再不济,也得多找几个人来书写!这些天我便是睡觉,手都在抖!再这么下去,我这手都得废了!”
哈哈哈——几人放声大笑,老实的贾二也笑个不停。
这些天杨敬去如厕,都会有乡民在茅厕外候着,让他顺带把章给盖了。
颜政笑了一会,安抚说:“杨先生莫忧,自己培养雕刻人才需要时日,但我听闻这县城里有雕刻石碑的匠人,先生不妨走一遭,最好招募几个回来!”
杨敬眼前一亮:“这倒是,以往雕刻碑文的工匠,定能从事此任!”
颜政也是下去看见几块墓碑,才想起东汉已是隶书和小篆并行流通,每个县都有那么几个手艺传家的雕刻匠人。
“既然大家都对分地有了认识,那我也不多说了,这项政策将是根本之策,若今后有人违背,便视作是叛逆!”颜政语气倏的严肃。
几人皆止住笑意。
颜政继续道:“而此次新募的许多工匠,张盛、张诚,你二人要好生安排,记得签订雇佣契约,今后但凡用人,皆以雇佣契约为据。”
张盛、张诚均拱手称诺,他们乐得工匠增加,眼下钢铁所、木匠所,便已经雇佣了一百二十多个乡民,男女皆有,男的负责搬运、砍柴烧木炭、铆接甲片等体力活,妇女负责将盔甲缝制在麻布中。
没错!颜政让他们造的盔甲属于布面甲!虽手艺不精,弄得丑了吧唧的,但制造要简便许多。
颜政又拿出一张图纸道:“你们二人拿下去,让木匠和铁匠们琢磨一下,今后咱们的马车,都加上这层甲板!”
张盛和张诚接过一看,这图构造十分清晰,简而言之就是把马车加宽,两轮之间的宽度不变,这就需要在加宽部分,留下轮子运行的空隙。另外在两侧加上挡板,这些挡板上钉有铁皮,还要能拆卸下来。
“改造不多,应当没问题!”
颜政点头道:“此物乃偏厢车,稍加改造,是为了让拉辎重的马车,具备强大的防御力,成为军阵体系的一环。缺点便是增加了重量。”
张飞也好奇的拿过看了起来,觉得这什么偏厢车,看上去确实笨重,但若是两侧挡板能拆卸,倒也是多一些辎重马匹即可。
颜政望向张飞道:“三儿,新募的许多青壮,今后与咱们带来的宾客编成一军,如何操练你比我清楚!这里有一套阵法,你紧着练,等偏厢车造出来了,便只学此战阵!”
张飞疑惑道:“先生,战阵可讲究千变万化!”
“当然,这是步军的战阵,今后自然要配备骑兵!但步军是基础,能否有一支强悍的步军,往往才能决定胜负,若是连步军都不强悍,再多的战术阵法,也是徒劳!”
张飞点了点头。
最后,颜政淡淡笑道:“接下来分地,咱们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三家狗贼之前占了的土地,全给拿回来!”
“不要怕事情闹大,该挑事就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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