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二老压根想不到,就这么一会儿,弟兄俩已经拉着手在奈何桥前溜达了好几个来回,但凡阎王爷准点上班,都活不到现在。
从邬非鱼改变主意伊始,就一直在承受着不间断的神魂攻击,仅仅只是被动防守、感悟,不断打熬自身的神识修为。
至于那些针对肉身的术法,他直接就无视了,跟挠痒痒差不多,根本就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在融合到一定程度之后,觉得强度不够了,就适当提高一点压力,逼迫两个老家伙输出更强大的邪力。
斗法至今,感觉自己的神识,在此一战之后,应该可以增强不少。
或许连安老和凌若虚都没料到,凶威赫赫的幽冥二老都拼了老命,人家也只不过将其当做了磨炼自身的工具。
若非如此,都懒得出手周旋,虚与委蛇,早就弄死他们了。
换句话说,看不透的人固然危险,可若是真的知道了真相,说不定心里更没底。
除了亭榭中的几个吃瓜,远远的还有两个人站在阁楼上观战,而且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关心战况。
这正是借口出去安排酒菜,实则挖坑,一直再没回来的沈家父子,也是这出戏的幕后导演。
起初邬非鱼只是在那里被动挨打,爷俩还是颇感欣慰的,按照原先的计划,本来就是指使幽冥二老废了他,彻底打消凌若虚的幻想。
“麻蛋,我还以为他有多大的本事呢,不过技止此耳。”沈辰宇得意的冷笑道,“一个蝼蚁罢了,就应该老老实接受被碾压的事实。”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酸溜溜的,甚至还有些羡慕妒忌恨。
不管处境如何险恶,邬非鱼的神态一直很淡然,就连笑容都没变。
这种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心境,正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品质,看样子这辈子都难以企及了。
幸好,有幽冥二老及时出手,把这个祸害消灭在萌芽之中。
而沈家鑫的眼光和见识,要比儿子更加老道毒辣,也现实得多。
基于幽冥二老的诡异莫测和强大实力,双方都有一种幻觉,认为只要两人出手,足以完胜那个毛头小子。
他一度也很乐观,觉得这场斗法就是一边倒的碾压,就像是踢走路边的一颗小石子那么简单。
可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却是大大出乎了原先的预料,他的一颗心也随之沉到了谷底。
即便是他不懂修真术法,也从两人的屡攻不下,和邬非鱼的云淡风轻之中,嗅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
“情况有点不对劲啊,二老已经泄了先前的锐气,气势已经开始降下来了。”他叹了一口气,“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两块老货说不定要演砸了,或许咱们该提前另做打算了……”
一方面,对于自己起初的盲目乐观作出检讨;另一方面,对于邬非鱼的强悍,也是暗自感到心惊。
不过,眼前的绝境并没有让他轻易放弃,反而在心底产生了一个极为疯狂的想法。
主忧臣辱,现在到了你们替主人分忧的时候了,此刻已经顾不上两位供奉的死活了。
沈辰宇吃了一惊:“不可能吧,那小子一直都是毫无还手之力。父亲还请少安毋躁……”
沈家鑫没理睬儿子的规劝,略一沉吟,果断转头吩咐道:“发讯号,让二老不必留手了,不管死活,先给我弄死这小子!”
人生就是如此,失与得,生与死,往往皆在一念之间。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果这都不能扭转局势,那么就只有留下这个遗憾,让幽冥二老自己去承担好了。
这一切本就是他俩轻敌造成的,上来没有全力以赴,无疑是犯了个最大的错误,而现在就是纠正这个错误的时候。
谁都不想暴露最后的底牌,奈何手下实在不给力啊,老子还能怎么样,我也很绝望啊。
沈辰宇一向对老爹是言听计从,这一次却有些疑虑,毕竟幽冥二老还保持着进攻的态势,优势应该还在自己一方。
“父亲,您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事情真的严重到了那程度么?”沈辰宇盯着场上还在斗法的三个人,疑惑道,“二老或许只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底牌呢?”
“底牌?这时候他们还有个屁的底牌。”沈家鑫失望的惨笑一声,“若是有底牌还不赶紧拿出来,恐怕以后就是真的想用,也没机会了。”
这并非是意气之言,而是作为一个老江湖,天生对危机的灵敏嗅觉,并且马上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沈辰宇还是有些不放心:“父亲,你确定要他们拿出所有的底牌么?可要是照样出了意外该怎么办?咱们可就一点退路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