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檀铭还是可以跟在剑天身上感知到外界的信息的，在五洲大赛这么庄重的比赛中，自然会在不自觉间泄露更多东西……</p>

“来了。”檀铭站起身，他感知到有一股很强的气息在靠近。</p>

“我相信啊，对方至少不是我们已知的十二神中的任何一个，不过具体实力……我也不知道。”先知掐着手指头算了两下，瞬间就跑到后面去了。</p>

战斗不是他的强项，能有多远走多远，不干涉檀铭才是他最该做的事。</p>

一个身着土黄色长袍，脸上还戴着惨白的面具，踏着长空缓缓靠近剑檀铭。</p>

“止步吧。”剑檀铭身后的六把飞剑依次展开。</p>

第一把剑叫，斩碧落。</p>

第二把剑叫，断埃尘。</p>

第三把剑叫，空绝海。</p>

第四把剑叫，铭古今。</p>

第五把剑叫，参初平。</p>

第六把剑叫，寂淤谭。</p>

六剑早已不复存在，现在的六把剑，是檀铭意气凝聚的虚影，虽然不是真正的剑，但短暂能媲美真正的仙剑。</p>

檀铭有些怀念，世界沧海桑田，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包括他的一切，他宗门的一切，他所爱的人的一切。</p>

怀着这份微微有些萧瑟的孤单，檀铭慢慢挥剑。</p>

一阵血雾瞬间炸开。</p>

剑檀铭神色不变，他晃动六剑瞬间形成结界，萧瑟的风息卷起空中的尘埃。</p>

这种被诅咒的感觉让檀铭格外厌烦，他想起来……</p>

“杀……河。”</p>

剑道没有神域，他的杀河已经可以算是剑道的最高造诣之一。</p>

杀气弥漫。</p>

空中铁骑踏响，刀兵甲鸣，铮铮有声。</p>

那土黄色的身影只是虚举着右手，一道鲜血构成的长河瞬间流出。</p>

杀气触碰到这猩红的流水，瞬间就被腐败侵蚀了。</p>

檀铭脸色不变。</p>

一剑飞去！</p>

第一把飞剑瞬间穿透过黄袍人的身体。</p>

却仅仅只是穿了过去。</p>

他的衣衫下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有恐怖的空壳。</p>

剑檀铭起身，驾驭着飞剑。</p>

杀河和对方的血河交错着。</p>

檀铭不确定是他自己的意气都充沛，还是那黄袍血祭诞生的血河更充沛。</p>

“我不敢赌。”檀铭长长叹息着。</p>

“可是你必须做出选择。”先知突然露头，“这场战斗你确定要输吗？”</p>

“我啊……”剑檀铭自嘲般笑了笑，“其实世界怎么样都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了，末日也就末日吧，他们想挣扎就让他们挣扎吧。”</p>

“即使所有人死去？”</p>

“那好像不行了。”剑檀铭眼中瞬间爆发出一抹精光，“好像我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的剑修。”</p>

“哈哈，那你加油。”先知匆匆离去，他所能做的，也就动动嘴皮子罢了。</p>

剩下的话他就不说了。</p>

他给每个角都算了一卦……</p>

剑檀铭把六把剑依次插入空中。</p>

似乎天上与天下被他划分出来一道界线。</p>

“天地初分。”檀铭一剑斩出。</p>

一根淡白色的丝线瞬间蔓延。</p>

线的上方和线的下方形成壁障。</p>

剑檀铭深吸一口气。</p>

他平生所有的气似乎要在这短短的几剑中全部浮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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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很稚嫩的身影。</p>

“师兄～”</p>

“你的剑气很纯粹。”</p>

“师父让师兄带着我去历练……”</p>

“嗯，好。”</p>

“师兄，我不是故意的。”</p>

“这不怪你……”</p>

“师兄，你醒了。”</p>

“我们回宗门。”</p>

更早之前。</p>

“剑般，今后他就是你的师兄了，他叫作剑檀铭。”</p>

“师妹好。”剑檀铭只是很客套地微笑示好，剑般躲在师傅的后面，好几天才会跟剑檀铭说上话。</p>

……</p>

一切过往的回忆都在剑檀铭心中重新演了一遍。</p>

意气至此！</p>

六剑齐出！</p>

檀铭脑中一片空灵，剑气就像是风暴一样挥洒出去，狠狠撞碎血河，直直冲向那黄袍人。</p>

之间黄袍人不慌不忙，抬起手……</p>

一股无形的力量荡开。</p>

剑檀铭所做的一切在瞬间就消失了。</p>

一切无效化。</p>

同时。</p>

剑檀铭听到天空中一阵嗡鸣。</p>

他抬眼望去。</p>

“陨石。”剑檀铭瞬间明白了什么，“以血养血，好恶毒的方式。”</p>

黄袍人什么都没说，静静等待着。</p>

血河干涸，杀河渐渐平息。</p>

剑檀铭长吐一口气。</p>

就像他说的，他没有任何意气再挥动这六把剑中的任何一把了。</p>

檀铭打了个哈欠。</p>

六把剑瞬间被他同时震断。</p>

这些剑只是年少的自己，觉得好看就收藏了。</p>

不过到了后来，每把剑都被他赋予上了其独特的意义，以剑养剑。</p>

现在，剑檀铭手中无剑。</p>

无我，亦无剑。</p>

却是。</p>

一把崭新的剑浮现在檀铭手中。</p>

他的第七剑，也是平生最后一次挥剑。</p>

剑意升腾。</p>

一剑斩出！</p>

巨大的白色剑气瞬间冲向天际。</p>

天边散发着霞光，与天际边陲的剑檀铭交相辉映。</p>

陨石四分五裂，然后被剑气斩断碎裂，直到变成细碎的粉尘。</p>

猩红的手穿过剑檀铭的心脏。</p>

不过他只是精神体，没有心脏这种东西。</p>

剑檀铭眼中没有后悔。</p>

说实话，几乎从战斗的开始，结果就已经注定了。</p>

二人不是同一个等级的。</p>

把可能会危害到世间的陨石抹杀，这就是他的极限了。</p>

“又失陷了一关。”先知背着手，从剑檀铭身边路过。</p>

目前只有他才能看到或感知到先知。</p>

“结果会变吗？”</p>

“没变过。”</p>

“那为什么去赌？”</p>

“不知道。”先知看向剑檀铭，“你为什么敢去赌？”</p>

剑檀铭其实准备了第二剑，准备斩向黄衣人的。</p>

他准备这么做的。</p>

可惜他的心脏已经被击穿了。</p>

“纵使世界再糟糕，总会有人喜欢的，为了那些人，我再努力一下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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