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勾起远处的风飘雪。</p>

这场仪式，便是诉离歌。</p>

只有这一次，最后一次，能见到这样的异象。</p>

方启不免幽幽一叹。</p>

微型的冰川在沼泽中央，形成后转瞬便散去。</p>

四周的圆台也随之消散。</p>

四周不过碎石一片。</p>

石山重新沉陷于沼地。</p>

四周的枯枝败叶不知何时又聚拢。</p>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除却时光的变迁。</p>

还有回忆。</p>

也仅仅埋藏在三人心底。</p>

雨下得更急了些。</p>

雨水浸入土壤，愈发湿滑。</p>

总有种怅然若失的感怀。</p>

像是与什么告别一般。</p>

方启撑起伞，为二人挡风雨。</p>

沼地中飘散着银白的光晕，尽为方启的精神力。</p>

呼一口气。</p>

寒气早已散尽。</p>

焚离与方启也早已习惯水洲的气候。</p>

这么久来，竟有些忘却了此处为异乡。</p>

方启随手折下一根枯枝。</p>

稀微的生机仍在不断散去。</p>

难见新芽。</p>

土地亦泥泞。</p>

碎石消失不见。</p>

埋在泥土深处。</p>

也再回想不起那石台的碑文上究竟雕刻了什么。</p>

来得猝不及防，走得也行色匆匆。</p>

这沼地从前，是冰川。</p>

枯枝落叶败水。</p>

沼泽荒芜。</p>

焚离突然止步。</p>

跑到路径外的杂草丛。</p>

拨开几道碎草。</p>

涓细的水流在缓缓流淌。</p>

“怎么发现的？”方启靠前，她一直以精神力探路，却没有发觉这道细流。</p>

凌汐能感应水元素，也没注意到这抹水丝。</p>

“比较在意水声。”焚离蹲下，想伸手触碰这溪流。</p>

不料，溪流断了。</p>

方启停住。</p>

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p>

说来，某人身边总是伴随着灾厄，是个祸星。</p>

焚离低下头。</p>

随后站起。</p>

和方启与凌汐继续走。</p>

自己却落在了后头。</p>

“怎么了？”察觉焚离突然间的异常，方启扭头。</p>

那张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p>

向着方启温柔一笑。</p>

有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p>

“没事。”焚离淡淡回了一句。</p>

曾经不想去思索那些，如今，经历了许多事之后，对宿命有了新的见解。</p>

“是想到了什么吗？”方启停下，挥起白手在焚离面上晃悠。</p>

“应该与命运有关吧。”凌汐见二人都停下，捻起雨丝结冰针。</p>

“真的没事。”焚离摇头。</p>

也仅是摇头，说不出别的话来。</p>

焚离也开始困惑了。</p>

“不要因这些乱了心情啊……”方启无奈摇了摇头，“小孩子整体乱想什么呢？”</p>

方启挥起手，落在焚离的……</p>

没有落下。</p>

也没有拥抱他，没有安慰他。</p>

焚离抬眼看向方启。</p>

知道最多的，始终是方启。</p>

偏偏，最乐观的，也是方启。</p>

焚离再次强行扭出笑颜。</p>

随后，方启捏了捏焚离的脸颊。</p>

面对面看着焚离，然后将额头与焚离的额头相对。</p>

“能感受到吗？”方启顿时发觉焚离的额头比自己滚烫。</p>

“……”</p>

方启因为要用双手，所以丢下了竹伞。</p>

凌汐便捡起伞，为这二人撑着。</p>

无言，但焚离也因此感知到方启心中那从未动摇过的灵魂。</p>

谢啦，师父。</p>

怎么表示感谢呢？</p>

方启松开手，转而接过凌汐手上的伞。</p>

凌汐向焚离伸出手。</p>

焚离抿起嘴，握住凌汐伸来的手。</p>

“抱歉啊，坏了你的心情。”</p>

难得，凌汐对他一笑，是那样的无邪而纯粹。</p>

“没关系的，跟你们一起旅行，我很知足了。”</p>

焚离不知道凌汐想到了什么，眼神中会有那样明亮的色彩。</p>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倾城水媚，隐藏在冰雪之下的，是温柔的水流。</p>

冥心悄然开启。</p>

这几天无比频繁的情绪波动，焚离也发现自己确实太多愁善感了些。</p>

遇到很多事都会共情……</p>

突然，焚离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在自己的脸上摸到了……一块漆黑的碎片。</p>

这块碎片被焚离握在手中。</p>

在关闭冥心的瞬间，这块碎片就随着风散去了。</p>

“知道怎么纪念这沼川吗？”仍是方启领路，焚离与凌汐跟在身后。</p>

二人皆摇头。</p>

“只要我们来过……</p>

只要我们记得。</p>

有东西，</p>

曾存在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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