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p>

晚风呼啸的泰晤士河边，小丑狞笑一声，张开了血盆大口。</p>

“嘿嘿嘿嘿！”</p>

腥臭黏糊的舌头像条海蛇一样盘旋绕出，在满口的尖牙上狠狠碾过，带走片片血红。</p>

他饶有兴趣地站立不动，欣赏着艾薇浑身充满恐惧的抖动。</p>

这个样子让人想起了非洲大草原，他仿佛一头蹲在山丘上哈巴着舌头的鬣狗，乐忠于在撕咬猎物前尽情地玩弄一番。</p>

面对怪物，艾薇本能地后退，却一个不小心被自己僵硬的小腿绊倒，无声地摔倒在地。</p>

“好了，事情就是这样了……”艾薇绝望地在心里哭道，“小丑的灾难在最终还是降临到我的头上了不是吗……”</p>

“嘿嘿！”</p>

小丑再次狞笑了一声，跳跃着朝她一步步移来。</p>

眼泪再次被逼了下来，力气被巨大的恐惧抽离，她发着抖，紧紧闭着双眼。</p>

谁也不愿意在临死前看到可怕的怪物，还是经典的美式小丑。</p>

“嘿嘿！”</p>

又是一声狞笑，仿佛就在艾薇的耳边，她重重抖了一下，寒栗漫上脊椎。</p>

小丑的克星……小丑的克星是谁？艾薇控制不住地想。</p>

蝙蝠侠，小丑的克星当然是蝙蝠侠……</p>

可这里没有蝙蝠侠，她孤立无援，这里只有她自己。</p>

她自己，和充满了全身的恐惧……</p>

恐惧，无处不在的恐惧，不知从何而起，不知从何而生的恐惧……</p>

恐惧无处不在……</p>

她害怕蜘蛛，害怕蜘蛛爬上她的身体；她害怕妈妈，害怕妈妈冷漠的眼神和置之不理的态度；她害怕吸血鬼，害怕道尔顿那可怕的尖牙刺穿她的喉咙，害怕自己的血液被掠走，自己却无能为力……</p>

恐惧由此而生，她找到了源头——伤害，从前的伤害。</p>

可是，实话说，她不害怕吸血鬼了，道尔顿已经死了，被十字架刺穿心脏的身体被存放在了莱伊小镇新建的教堂里，有雅各布和沃尔特坐镇，他不可能再次复活。</p>

吸血鬼，吸血鬼领主……可是她不害怕利昂领主，他保护着自己，他守护着约书亚，他喜欢她，他和约书亚都喜欢着她，不可能会伤害她……</p>

想到这里，艾薇不由得睁开了双眼。</p>

小丑就站在她的身前，猩红的双眼腐烂不堪。</p>

是的，恐惧无处不在，可对付恐惧的方法也绰绰有余。</p>

比如，真理……真理让人平静，更让人惊喜的是，被遗忘的真理此时正藏在她鼓鼓攘攘的口袋里。</p>

“嘿嘿！”</p>

“呀！”</p>

没有任何预兆的，小丑的狞笑被艾薇的怒喝重重压下，下一秒便是“真理”露出的光芒照亮了两人的面庞。</p>

“滋啦啦——”</p>

艾薇大力甩出手里的电鞭，手指在麻酥酥的声音中捏得粉白。</p>

“嘭！”</p>

银白的电流如银蛇一般高耸，飞速咬上了小丑大张的嘴巴，发出震撼的巨响。</p>

“呜啊啊啊啊啊！”</p>

银蛇顿时烧坏了食人花一般的唇瓣，将那条细长的舌头烫缩了进去。</p>

小丑疯狂大叫着，声音如开了口的氢气球一样尖细高锐。</p>

来不及缩回的唇瓣本能地紧闭，却不想正好咬住了扭动不止的电蛇。</p>

电鞭狠狠向小丑的嘴里钻去，同时趁着他放松的瞬间将银白的电流释放到了全身。</p>

仅是眨眼间，小丑的全身上下布满了快速游走的银白电光。</p>

刺眼的白色照亮了艾薇坚定的眼神，她紧紧咬着下唇，四根手指因过度的抓握而酸胀麻木。</p>

她眉头紧皱，双眼死死盯着小丑被点成白眼的眼球，不肯移开视线。</p>

她要记住这一刻，战胜恐惧、战胜伤害、战胜从前的自己，她要永远记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