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丑的断头台边找到的，招牌大的让人想不进去都难，这根本就是不想装了啊……”</p>

“你还要继续隐瞒下去吗？大巫师，约书亚哭成那个狗样的时候，贝尔女士还在生龙活虎地给他诊断呢？怎么你个鼎鼎有名的大巫师出手治疗她就陷入昏迷了？”</p>

“我只是……”</p>

“她醒不过来了，没错，没有解除魔咒的咒语，贝尔女士怎么会醒来……”</p>

“别说什么恩师情义重了，你从来都没站在她那边，一旦双方的利益有了冲突，你一定会为了对方的利益而不惜伤害她……”</p>

“承认吧，你就是认为贝尔女士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你可以伤害她，可以杀害她……”</p>

“我没伤害她！我是在救她！”</p>

怀特教授忽然大吼了起来，他别开艾薇掐在脖子上的手，怒气冲冲地转过身。</p>

“贝尔会在第二天的早上自动苏醒，她不会有任何损失，就像做了一个梦。”</p>

“但现在，她不能看见这一切，她爱的人犯下了错，她一定会难过，她不能再难过了……她不能再经历一次了，不能了……”</p>

“我是长辈，我夹在中间我很难做，我很爱他们，我不希望他们受伤，但我没办法，就是没办法……”</p>

“我只能逃避，让她逃避……”</p>

“我不想让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于你于我于这个世界都没有任何好处！”</p>

“我难道做错什么了吗？”</p>

说着说着，怀特教授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他眼眶红了一圈，连着鼻尖和下巴都透着微红。</p>

“她会像我一样痛苦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可事实就是应该这样办……”</p>

“那就别犯错。”艾薇义正言辞地说道，“这件事的主谋一定在看吧，让他出来，我们当面谈谈。”</p>

“不行……”怀特教授摇了摇头，声泪俱下，“不要这样……”</p>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p>

艾薇缓缓举起手中的匕首，轻声问道。</p>

河水撞击堤岸，发出巨大的响声，艾薇从未觉得如此寒冷，或许是因为刀尖上的寒光传染了她。</p>

“我没那么大的力气，我也没阻止你的能力，你一个挥手就能让我身首分离，可问题是，你为什么没有选择杀死我？”</p>

“又或者说……”艾薇加大了声音，“你为什么不跑？”</p>

艾薇冷着眼神，直直看向怀特教授。</p>

可对方依旧抽泣得不能自已，低着头不愿直视艾薇……</p>

或者说他不愿意直视自己的内心。</p>

两人站在冷风中，各自无言。</p>

半晌，艾薇率先叹了口气，她看着怀特教授从下巴上滴落的泪珠，语气轻缓：</p>

“因为你也不想让她步入歧途，即使他已经犯了许久的错了……”</p>

霎时，艾薇感觉怀特教授停止了半秒的呼吸。</p>

“我会帮你，但你也要帮我。”</p>

艾薇将匕首抬得更上，缓缓转到了他的侧边。</p>

怀特教授没有作声，更没有阻止，甚至没有动弹一下。</p>

他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听着艾薇再次声洪如钟般的威胁：</p>

“摄魂刀！你不陌生吧，巫师大人！这是死神给予的礼物，我恰巧将其带在了身边！”</p>

“躲藏在黑暗中的那个人！我数三声，还不现身的话，我就杀了他！”</p>

“1！”</p>

“2！”</p>

“3！”</p>

“嚓——”</p>

数到第三声的同时，艾薇将匕首狠狠插进了怀特教授的肩头。</p>

鲜血顿时涌出，沾湿了怀特教授的白色毛领。</p>

周围没有一丝变化，洁白的月亮悬在高空，薄纱般的云层从月光前经过。</p>

“啪！”</p>

艾薇吊着眉毛，一个抬脚大力踹倒了怀特教授。</p>

怀特教授无力地跪倒在地，他面如死灰，安静如鸡。</p>

艾薇转身面对他，单膝跪地着再次举起了匕首。</p>

“1！”</p>

艾薇再次大声数着数。</p>

“2！”</p>

她掐住了怀特教授的喉咙，刀尖对准了教授凸起的喉结。</p>

“3！”</p>

“放开他。”</p>

倏然间，森寒锐利的声音在艾薇的身后响起，止住了她举刀欲刺的右手。</p>

艾薇缓缓睁大了双眼，四肢僵直着不能动弹。</p>

来的人在她的意料之外，是阿诺德。</p>

她缓缓转过身，看向了飘在半空的黑色身影。</p>

那人的金黄头发垂到了腰间，随风飘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