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河笑道:“好啦,你先出去,我和他说说话。”</p>
沈宴清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为什么他对自己之前发生的事没有一点印象呢?</p>
可是他却能下意识的知道自己叫什么,今年几岁了,也知道自己的家乡没有这么大的雪。</p>
可是若是问他的家人,他的家乡,他却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p>
顾长河看出了他的纠结,拉起他的手捏了捏,温柔道:“好了,没事了,不想了啊。”</p>
“记不起来就记不起来嘛,没关系的。不想了,嗯?”</p>
许是顾长河的手太过温暖,又或许是顾长河的笑太过温柔,简简单单一句宽慰的话却像给沈宴清打了镇定剂一样让他心安。</p>
沈宴清的眉头渐渐舒展,点点头:“好。”</p>
沈宴清出了门,俞越也把话说开:“看吧,这种情况根本就无药可解,只能等他自己慢慢恢复。”</p>
顾长河拧着眉头:“那岂不是……”</p>
俞越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他道:“这倒也不一定。有可能很快就能恢复,也有可能时间要很久。”</p>
俞越瞧着顾长河担心的样子,忍了忍,终究是没把那句也可能要一辈子的话给说出来。</p>
“多谢俞前辈,不过晚辈还有一件事。”</p>
俞越疲惫的捏捏眉心:“什么事?”</p>
顾长河简要的说了下墨歇那边的事情,想了想补充道:“若是前辈不方便,我和师尊再另想法子。”</p>
俞越大方的笑了笑:“无事,老夫一个人在这里也是闲得慌,你们随意住便是。”</p>
俞越话锋一转,瞧了顾长河一眼:“只是……”</p>
顾长河挑眉:“俞前辈请讲。”</p>
俞越道:“只是等你师尊清醒了,老夫有要事相告。”</p>
顾长河应下:“那就多谢俞前辈了。”</p>
…………</p>
长白峰。</p>
清光宗刘三公带着小弟子上云海峰讨说法的事闹的沸沸扬扬,时故安走在路上都能听见一些小弟子对着他指指点点评头论足。</p>
说的无外乎是他不仁不义残杀子弟的事。</p>
严重一点的,甚至还有人说沈宴清包庇。</p>
不过沈宴清毕竟是长老,小弟子们言语之间也都避讳着,不敢说的太过火,可对时故安就不一样了。</p>
时故安是沈宴清的大弟子,又天资过人,修为了得,本身门派中妒忌他的人就不少,此刻有了闲话,也是越传越厉害。</p>
可不理会是不理会,听在心里终究是不舒服。</p>
时故安敛起情绪回到自己的房间,却看到桌子上明目张胆放着一张传音符。</p>
时故安左右看了看,走过去把传音符拿起来。</p>
是尉迟峥给他的。</p>
要他务必拿到黄粱枕,否则就跟他撕破脸,也别怪他把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儿抖出去。</p>
时故安面无表情的听完,看那张符纸在自己手里化为点点光芒。</p>
拿到黄粱枕谈何容易。</p>
且不说那黄粱枕被墨歇长老安放在满是结界的云海峰,就算是他成功拿到了,那阡陵宗怎么还有他的容身之地。</p>
时故安死死咬着牙,面色阴沉。</p>
师尊怎么还不回来。</p>
顾长河也是。</p>
时故安攥着拳头,任凭指尖深深嵌入掌心。</p>
师尊再不回来的话,他可就装不下去了。</p>
那些弟子的话他听的一点都不高兴。</p>
他也不喜欢师尊和顾长河那个家伙在一起。</p>
他承认他对沈宴清产生了他不该有的心思。</p>
他是个禽兽,他是个畜生。</p>
他对沈宴清又爱又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