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让气呼呼离开后，方稗稗朝着君无垢伸出手，“钱呢？”</p>

君无垢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来，递给她道，“这是四年来的俸禄。”</p>

方稗稗接过，随手分了一半还他。</p>

“一人一半吧，毕竟，你也付出了劳动的不是？”</p>

君无垢却是不接。</p>

“你拿着吧，刚回来，会有很多用到钱的地方。”</p>

“行吧，现在确实需要钱，等我下个月领了俸禄，你就不用再给了。”</p>

方稗稗说着将银票揣进袖兜（空间）里。</p>

君无垢点点头，又道，“我来是想告诉你，韶华给了我这个。”</p>

他说着把那张和离书递到方稗稗面前。</p>

方稗稗瞄了一眼，“她是个骄傲的人，你心里没她，被踹是早晚的事。”</p>

君无垢走到亭中石桌前坐下。</p>

秋风扫过，亭外枯黄的竹叶掉落几片下来，他随手捡起一片打量。</p>

“我以前很喜欢她，小时候一直跟在她身边打转，就希望有一天能娶到她。”</p>

方稗稗跟着走过去坐下，“然后呢，娶到就不珍惜了？”</p>

君无垢扔掉手中竹叶，有些难为情，但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p>

“自从十五岁那年，你爬过床后，我就突然变了，开始厌恶女人、害怕和女人相处、害怕她们靠近……”</p>

“后来再次遇到你，一开始不知道你就是她，甚至不知道你是女的，再后来，我发现自己在慢慢好转。”</p>

“方小稗，我觉得，我该直面恐惧源头，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我们……”</p>

方稗稗听懂了他的意思，忙出言打断：“我不是她。”</p>

君无垢放低了声音，“方小稗，我知道，你被鬼上身了。”</p>

方稗稗：“不，我就是那个鬼。”</p>

君无垢……</p>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从与你第一次见面，我就已经不是她了。”</p>

“那个女人，早饿死了在庄子上。”</p>

见他明显不信，方稗稗用袖子使劲擦了擦额头，露出额间被刻意遮挡住的彼岸花印记。</p>

“看到没有，这个花印，方小稗没有吧？”</p>

君无垢伸出手去。</p>

方稗稗知道他想验货，便一动不动任他在自己额间扣。</p>

被扣痛了，“啪”一巴掌打掉他的手。</p>

君无垢眉头深锁，“我记得，这印记流放之前没有的。”</p>

方稗稗道：“有些玄学的东西，说了你也不懂。”</p>

“这么说吧，我最初确实是上了方小稗的身，后来周氏发现了，就伙同外人试图把她魂魄找回来。”</p>

“他们放了一把火……”</p>

“但我浴火重生了，这么说你可懂？”</p>

怕他还不懂，方稗稗打了个响指，一朵彼岸花出现在面前的石桌上。</p>

面对君无垢呆若木鸡的表情，她拿起彼岸花在他面前晃了下：</p>

“这叫彼岸花，开在黄泉路上。”</p>

“送给你了。”</p>

起身走过去将花朵恶作剧似的插到他耳后。</p>

“同志，忘掉过去吧，好好做人，莫生妄念，不然......”</p>

“……吃了你！”</p>

她说着突然鼓起眼睛、张大嘴，并对着他脸“嗷”了一声。</p>

君无垢“哐当”从凳子上向后摔倒。</p>

方稗稗哈哈大笑离去。</p>

小样，一个个的，真以为本教主是唐僧肉了！</p>

待不见了她身影后，君无垢方捡起地上的彼岸花，放在笔端嗅了下：</p>

“是鬼吗？”</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