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是饿了吗？”</p>

少年对于这个男人的反应一僵，鼻子嗅到了好闻的气息，他松开了族长的手臂。</p>

鶸鸣的手臂上，两排牙印赫然显现，渗出血液来。</p>

樾渊吞咽了一下，把口腔中的血液也咽了下去。</p>

他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这样的食物了，香气扑鼻，勾着他的味蕾。</p>

刚刚他怎么没有发现呢？</p>

其实这碗粥是从戒指中取出来的。</p>

族长的储物空间是连接着他的灵魂的。戒指毁灭，他则必死无疑。反过来，他死掉，这种契约关系就会结束，戒指可以选择另外的主人。</p>

跟其他灵器不一样，这个即使在姜末也可以使用。</p>

这件事在姜末几乎没几个人知道。</p>

族长把这碗粥递过去，看见了樾渊警惕的目光，他解释道，“没有下毒。”</p>

少年还是不肯相信。</p>

“我和你是一样的。”族长抬起他的手臂，就见刚刚的他的牙印已经开始愈合。</p>

樾渊喃喃着，“你也是吗？”</p>

他的警惕心放下了一些，接过了粥开始大口吞咽。</p>

族长又给他递了一碗，“吃慢点，有很多，不用急。”</p>

樾渊吃着粥，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唰唰地往下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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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久，好久，没有吃过这种热腾腾的食物了，从他做了错事以后。</p>

他再也没有吃饱过。</p>

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擦去他的泪水，“这里有很多，想吃多少吃多少。”</p>

少年看着他的手臂，刚刚那里还有他的牙印，已经痊愈了。</p>

和他是一样的。</p>

他没有说谎，他们是一类人。</p>

他低低地问，“我们是怪物吗？”</p>

“不是，我们是人类。”</p>

“可是，为什么那些人！他们说我是怪物！他们要杀掉我！”少年突然激愤，他的手紧握成拳。</p>

“你没有错。”</p>

“这一切的一切是我的错。”族长说。</p>

“你有什么错呢？”樾渊盯着面前的族长，非常不解。</p>

族长沉默了下来。</p>

他罪孽深重，沉重得无法开口。</p>

“孩子，留在这里吧。”</p>

“我要回去。杀掉那些人。”樾渊眼中燃起两簇仇恨的焰火。</p>

“来到了姜末已经回不去了。”</p>

他还是那样的平静，平静得犹如一面镜子，照出了樾渊的绝望。</p>

“为什么回不去了呢？”樾渊问。</p>

“这里已经不是上界了。”</p>

“不是上界是什么意思？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呢？”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仿佛鶸鸣才是带他来到这个地方的罪魁祸首。</p>

“凡界。”</p>

他手中的碗落地。</p>

“凡界？怎么可能是凡界呢？！”</p>

“你是不是在骗我！！”</p>

“我还要回去，杀掉那些人！杀掉那些人……”</p>

鶸鸣看着他有些癫狂的模样。</p>

这一切都源于他。他害死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也让很多人陷入无尽的痛苦。</p>

这些都是因为他。他活着，其实就是在赎罪。</p>

少年眼神突然阴鸷：“是不是杀掉这里的人，就可以回去呢？”</p>

“还是说杀了那个小女孩。”</p>

鶸鸣的脸色沉了下去。</p>

这孩子果然感受到了，他明明还没有让两个人见面，这孩子已经感知到了她的存在。</p>

他叹了口气，“睡吧，樾渊。忘记之前的痛苦，明天就是新的开始。”</p>

他的手落在了少年的额头上，红光渗入樾渊的身体里。少年突然安静了下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p>

等安顿好了少年，银发男人垂眸起身，他脸上没有任何神情，永远都是平淡无波。</p>

屋子里没有光，月光都无法渗进来。</p>

在他走出了屋子，月光从窗户铺在安睡的少年身上。</p>

少年的眉头逐渐松开，呼吸平稳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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