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袭来。</p>

“齐北洲”就在边上看着。</p>

“多给他划一刀。”他又听见自己这么说道。</p>

他又站到了镜子前。</p>

同样的甜言蜜语，接着，他又被推入手术室。</p>

手术室，卫生间。</p>

两个地点重复着。</p>

齐北洲数不清自己被划了多少刀。</p>

他痛苦地麻木着。</p>

在记不清多少次站到镜子前，他麻木地听着身后的脚步声。</p>

咔哒。</p>

咔哒。</p>

这次进来的是个女人。</p>

她带着宽大的兜帽，宽大的兜帽不止遮住了她的脸，也遮住了她的身体，她整个人像笼罩在一团黑雾里。</p>

她走近，像“齐北洲”一样，站到他的身后。</p>

齐北洲闻到一股玫瑰花的幽香。</p>

他对外形感知敏锐，再加上他这几天一直在看节目。</p>

宁宁完美的脸，和独一无二的冷感气质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p>

即使她带着帽子遮住脸，齐北洲也认出她。</p>

宁宁！</p>

那个说自己是女巫的宁宁！</p>

“给你多划了一刀，对自己的脸满意么？”</p>

宁宁的声音清冷好听，听在齐北洲耳朵里，却像冰刃一样割得耳朵疼。</p>

他牙齿不停地打颤。</p>

他很害怕。</p>

“说话？”宁宁压低声音。</p>

“满意。”齐北洲胡乱地点头。</p>

“是么？既然满意，那就再给你多划几刀好了。”</p>

齐北洲眼睛一眨。</p>

发现自己又躺在了手术台上。</p>

宁宁拿着手术刀，比划着他的脸。</p>

“顾客就是上帝，你的要求我会尽量满足。”</p>

齐北洲急了，大喊：“我错了，我错了。不能多划，会毁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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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毁容？”</p>

刀停在他的鼻尖。</p>

“那你为什么还要多划这一刀呢？她们会毁容的，你不知道么？”</p>

齐北洲汗如雨下。</p>

刀子逼近他的脖子，锋利的刀口离皮肤只差一厘米。</p>

“明知故犯，多出这一刀，毁掉那么多人的人生，你，该杀。”</p>

宁宁声音毫无波动，对齐北洲下达了杀令。</p>

齐北洲大喊：“是她们自己要整容的，整容本来就由毁容的危险！”</p>

就算没有他，她们也有可能整容失败。</p>

宁宁：“对呀，是她们自己要整容的。”</p>

每个人的成长经历不同，对世界的认知不同，对美的定义不同。</p>

但她们追求美，又没什么没错。</p>

“如果没有你，她们现在都会好好活着，可能以后会后悔，但这些都是她们自己选择的结果，与你无关。”</p>

“但是呢，现在，本来不该她们承担的后果，由你故意施加在她们身上。这是她们无法承担的，她们都死了。”</p>

“狡辩，罪加一等。”</p>

刀利落地扎了下来。</p>

齐北洲觉得嗓子里一股腥甜。</p>

他被自己的血呛了下。</p>

咽气前，宁宁肩头的黑猫，对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脸。</p>

齐北洲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汗水湿透了衣服。</p>

边上萧昔睡得香甜，他不停地喘着粗气。</p>

还好，是个梦。</p>

这个噩梦，太过于真实了，脸上似乎还残余着痛感。</p>

齐北洲靠着床头，不敢睡了。</p>

他起来，去浴室冲澡。</p>

水声哗啦呼啦。</p>

咔哒。</p>

咔哒。</p>

熟悉的高跟鞋踩地的声音。</p>

却这么清晰。</p>

由远及近。</p>

齐北洲还没来得及害怕。</p>

一眨眼。</p>

齐北洲睁开眼，看见自己坐在浴缸里，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p>

刚割开的，不停往外冒着血珠。</p>

他看见自己毫不犹豫地拿着刀，再次割向手腕。</p>

痛感再次袭来。</p>

死亡的恐惧再次笼罩住他。</p>

...</p>

宁宁站在床边。</p>

床上躺着一男一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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