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我是那么庸俗的人吗?我们单位的林晗霜你知道吗?”
安洁白了眼安馨,有些没声好气地。
“是不是林荫堂家的小姐?我记得以前也是教会女子中学的学生,跟你一个班是吗?”
安馨对于妹妹的白眼并不介意,这个小妹性子急,脾气大,说是一向比较直接。
林荫堂是家中医馆,在青城有些许名气,安家做医疗进出口贸易,跟林荫堂也有商业往来。
安馨工作早,跟林荫堂有交往,那家的小姐林晗霜安馨跟安洁是同学,安馨自然是知道的。
那小姑娘性格活泼外向,安馨对她的印象倒是不错。
林晗霜曾来家里找小妹安洁玩,安洁一副待理不理的态度,那姑娘来了几次就不怎么来了。
安馨觉得妹妹安洁对待客人态度不是太礼貌,说了妹妹几句。
安洁却说安馨多管闲事,那林晗霜是林家小妾的女儿,跟自己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她不愿意跟妾室生的女儿来往。
安馨有些莫言无语。
母亲走的时候,小妹妹年纪并不算大,但却是受母亲影响最深的一个。
母亲安夫受旧思想影响,一直纠结于内室争斗,因为父亲宠妾灭妻,一直深陷其中,厌恶一切关于妾室的事情。
母亲这种偏执的性格对安洁产生了影响。
安馨没法改变自己小妹古怪思想,所谓的妾室只是时代的产物,孩子都是受害者,只是正常的人际交往,安馨觉得没必要得罪别人。
林晗霜其实也是个可怜的,林父虽然没有自己家的家业大,妻子加小妾就有四房。
时局动荡后,林父带着自己妻子大房以及儿子们走了,留下了妾室和女儿,家里人太多了,根本带不走完。
林晗霜如今跟她母亲相依为命。
改制后,林晗霜也被分配到安洁所在的医院工作,跟安洁成了同事。
大时代背景下,像这样的事情,举不胜举。
“不是她还能是谁?人家现在可是医院的积极分子!不一样了!”
安洁阴阳怪气道。
“怎么不一样了?”
安馨有些惊异,她事情忙,倒是没怎么关注林家,林晗霜到医院工作的事情还是安洁在家抱怨的时候才知道的。
“妾室现在都翻身了!她那老娘不是个妾室吗?划分的时候她那老娘哭诉自己是被强逼给资本家做妾的,是被迫害对象,现在人家翻身了,已经是正常成分,跟咱们不一样,以后说不定要成为积极分子了呢!”
安洁气愤地说道,语气中带着酸意。
“那不也挺好吗?总比划分资本家就行,不然以后的日子可难过,你不知道我们单位……”
安馨想说说自己单位的事情,但想想家里的气氛已经够压抑了,小妹也就是嘴厉害,心理承受能力其实挺差的,想了想没有往下说。
“你们是同学,以前都认识,搞好关系,多来往,以后工作好做些。”
安馨叮嘱安洁道。
这个小妹就是太我行我素,不注意搞好同事关系。
在以前倒是无所谓,毕竟自己家的身份在那里,即使她们这一房不受宠,但根底在那,外人不敢欺负他们。
如今的情况毕竟不一样了。
“我才不跟她来往,跟她说话都觉得丢份,自己有文化,为了所谓的成分,别人给她介绍对象是个粗鲁大字不识的车间工人,她都同意见,真是下作!”
安洁气愤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