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奕然见状，连忙上前主动帮祁老先生研墨，这件事他从小到大不知道做了多少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p>

爷孙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房间里只剩下毛笔从宣纸上划过的声音。</p>

直到祁老先生放下手里的毛笔，祁奕然看了一眼宣纸上的字，连忙夸赞道：“爷爷的字还是一如既往，笔走龙蛇，铁画银钩。”</p>

祁老先生却只是叹了一口气，苍老的声音里似乎多了几分遗憾，“你的字，是我手把手教的，只可惜…..”</p>

“对不起，爷爷，我让你失望了。”</p>

祁奕然知道爷爷没说话的话是什么，只可惜他在书法上没有丝毫天分，即便有爷爷亲手教导，也学不到丝毫。</p>

“我知道你在书房上没有天分，也从未强求过什么，”祁老先生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下来，看着祁奕然，“奕然，于其他事情上，我也是如此。”</p>

他知道自己这个最怜惜的孙子注定没有办法并继承到他的衣钵，也从不强求他什么，他能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够了。</p>

“爷爷，对不起。”</p>

祁奕然直接跪了下来，几乎是一瞬间，祁奕然就知道了，爷爷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了。</p>

“是那个叫荆褚的孩子，对吗？”</p>

自己的孙子有几斤几两，祁老先生最清楚不过。</p>

祁奕然沉默的点了点头。</p>

“奕然，”祁老先生眼神忽然一变，视线凌厉的看着他，“你可有把握，让他这辈子都只忠诚于你一人？”</p>

“爷爷？”祁奕然眼神迷茫的看着祁老先生，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p>

“我年纪大了，身体也快不行了，这祁家，只能交到你或者畅川手里，畅川的能力有目共睹，但行事太过狠辣，丝毫不留情面。”</p>

“你若是能让那个叫荆褚少年这一辈子都跟随并忠诚于你，这祁家家主的位置，你也坐得。”</p>

祁老先生的心到底还是偏向了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假的又如何，骗得过他们一时，就能骗一辈子。</p>

祁奕然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爷爷的意思，是让他想办法控制荆褚，让荆褚一辈子都当他背后的那个人。</p>

“爷爷，荆褚他有自己的人生，我也根本不想做什么祁家家主。”祁奕然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了，爷爷居然以为他是想当祁家家主才这么做的。</p>

“我知道我很没用，我什么都做不好，甚至都不配做您的孙子，可我不是为了那些虚名，我只是想让爷爷也为我骄傲一次。”</p>

祁奕然跪在地上，伸手抱住祁老先生的腰，把脑袋贴在他腹部的位置，像小时候那样依偎在他怀里，眼泪浸湿了他腹部的布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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