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经过浸泡，沾在上面的沙尘、泥土、草籽和其他污物，都脱落下来，再换清水，反复浸泡三次，羊毛渐渐露出了本来的颜色。</p>

第二步，把胰子融入水里，做成清洗液，再浸泡、清洗，反复几次，白色的绵羊毛变得洁白而柔软，黑色的绵羊毛，黑得发亮。</p>

舜华用纺纱车间的梳花机，梳理羊毛，最后，做成像棉花那样一条条的羊毛条，再拿到纺纱机上。</p>

机器一开，一根根粗细均匀的羊毛线，就慢慢地纺织出来了。</p>

“成了！”舜华高兴得拍起手来，难得地露出孩子般的欢喜。</p>

王衍爵和钟二，每人捧着一个羊毛纺成的线锭，摸着那迥异于麻线和棉线的手感，钟二欣喜的说：“袁小姐，这羊毛又轻又暖，用羊毛布做成的衣服，穿起来多舒服啊。”</p>

舜华眉眼弯弯，笑靥如花：“是的，它是一种可媲美丝绸的高档织物，它比丝绸更保暖，适合冬天穿。”</p>

王衍爵的嘴角高高翘起，乌黑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宠溺，他毫不吝啬地赞道：“这是媲美飞梭织布机的发明。”</p>

两人住在了西山上，天天到纺织厂，看着工人清洗羊毛，纺成线锭，最后，织成了羊毛布。</p>

舜华还用黑白羊毛，织成了两匹格子布，这可是天然的颜色，环保得很，还永不褪色。</p>

回到城里，舜华让立春，带着慧娘的丫环婆子，用这些羊毛布，为家里的主人们，每人缝制了一件羊毛衣服，男子的是长衫，女子的，是短衫和长裙。</p>

在京城初春的天气里，穿上正合适。</p>

“又轻又暖，比穿夹袄轻便多了！”慧娘在卧室里试衣裙，穿上就不舍得脱下来。</p>

“喜欢就穿上呗，你今天不是要去徐师兄赏迎春花？”秉哲看她兴奋的样子，便鼓励她道，“你这一身的格子衣裙，倒也别致。”</p>

“夫君，”慧娘在秉哲面前转了两圈，犹豫着说道。“我这身衣裙，配什么首饰好呢？”</p>

秉哲摇头：“这个，我可不懂，你去问阿姐吧。”</p>

另一边，秉辰穿着羊毛长衫，觉得实在是好，他悄悄跑来找舜华：“阿姐，有没有芷薇的份？”</p>

舜华笑笑，指了指立春：“问她。”</p>

立春闻言，递上一个包袱，打趣道：“哪里能少得了芷薇小姐的？二爷快送去吧，现在的天气，还能穿半个月，等天热了，可就穿不上了。”</p>

秉辰接过包袱打开，见是跟大嫂一样的格子衫裙，咧开嘴笑了。</p>

“谢谢阿姐，谢谢立春。”他道完谢，转身跑了，“今日休沐，我给她送去。”</p>

过了一会儿，他又转身回来，期期艾艾地说：“只有芷薇的，先生和师娘的面上，不好看啊。”</p>

舜华用手点点他额头：“还以为，你把焦先生和师娘忘了呢，立春还没有拿出来，你就跑走了。</p>

芷薇年底就及笄了，阿姐为你娶回来得了。”</p>

秉辰闹了个大红脸，也不出声，接过立春手里的两匹布，转身走了。</p>

立春看他狼狈的样子，十分好笑：“二少爷不出声，这是……同意了？”</p>

院子里，王衍爵也穿上了羊毛布缝制的长衫，代替了臃肿的棉袄，外面套上天青色重绉长衫，越发显得潇洒飘逸。</p>

立春见他来了，立即下去沏茶。</p>

舜华来到院子里，和他一起站在假山旁，看一株迎春花的枝条，瀑布似地垂下来，上面开满了黄色的小花。</p>

良久，王衍爵收回视线，问她：“想啥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