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哲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秉辰便拉着舜华往前边去了。</p>

秉哲叫住王衍爵：“元礼兄，请留步，小弟有几句话要问你。”</p>

王衍爵想起第一次见他，这个小屁孩，还跟着他阿姐，到瑞昌县城卖茶叶呢，现在，已经做了翰林，跟他兄弟相称了。</p>

“何事？”他猜到这兄弟两人要跟他说什么话，他巴不得把话挑明呢。</p>

秉哲见他目光清明，一派淡然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了，愣了半晌，只得说道：“元礼兄，这次出海，还顺利吧？”</p>

“哪有顺利的？”王衍爵说，“先是遇到风暴，后又在马尼拉，跟西班牙人，打了两仗。”</p>

秉哲一听，吓得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说：“打……打仗？”</p>

“对呀，火枪、大炮、大砍刀，真刀真枪地打仗啊。”王衍爵云淡风轻地说，“要不要听本公子给你讲讲。”</p>

秉哲猛点头：“讲讲。”</p>

把自己留他下来的初衷，都听忘了，直至回到饭厅，见秉辰笑咪咪地坐在那里等他们，他才一拍脑袋：“光顾着听打仗，把正事给忘了……”</p>

因为是家宴，慧娘特意安排了马车，去接了芷薇来，她虽然还没有进门，慧娘早把她当成妯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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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哲这个大哥，还是很称职的，他私底下嘱咐慧娘：“焦先生是个女儿奴，芷薇小姐从小娇生惯养，怕她过来后，不会掌家，到时候还得麻烦咱们。</p>

你有时间，多教教她，以后二弟的家，让他们自己管。”</p>

连兄弟的后宅，也操起心来。</p>

所以，芷薇是袁家的常客，她很大方，见到板着脸的秉哲，也不发憷，声音甜甜地喊“大哥”，弄得秉哲的冰块脸，也常常融化。</p>

因为有王衍爵和芷薇这两位客人，饭厅里隔了一架屏风，芷薇和慧娘，正在翻看汪年的《九洲异闻录》手稿，不时地发出惊叹声。</p>

秉哲小声地问秉辰：“她们在看什么书？”</p>

秉辰把手上的册子递给他：“阿姐带回来的手稿，听说是南京国子监的一位监生写的。”</p>

秉哲翻开看了头一篇，不以为意地说：“我怎么觉得，跟阿姐讲的故事，怎么那么相似？”</p>

王衍爵疑惑地问：“怎么，这些故事，你们阿爹没给你们讲过？”</p>

秉哲兄弟望向他，愣了一下，便齐齐地说：“讲过，讲过。”</p>

宴席的重头戏，是一盆酸菜鱼，瑞昌赤湖那边，袁大雷已经种出了辣椒，青的红的，晒干后，给北京捎来了两袋。</p>

袁鸿禹一家人吃不惯，全都给了慧娘收起来。</p>

舜华见了，兴致勃勃地下厨，做了一道正宗的酸菜鱼，只放了几颗红辣椒，有一点点辣味，大家表示还能接受。</p>

王衍爵被辣得满头汗，却很开胃，他连吃了两碗饭，还说：“多准备酸菜，以后出海，从海里捞起鱼来，就做这个酸菜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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