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秉生便把早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p>

早上，秉哲照例早到，他一坐下，凳子就歪倒了，他摔倒在地，后脑勺狠狠地磕在后面同窗的桌沿上。他自己桌上的东西被他急切间伸手抓挠，纸墨笔砚滚了一地，装清水的瓷瓶也掉地上摔碎了，清水洒到衣襟上，一身的狼狈。</p>

小胖子袁秉生忙过来扶起他，两人低头看那凳子，好好的凳子腿被人卸掉了一条，用根麻杆撑着，秉哲当时就怒了：“谁？谁干的？”</p>

右边靠窗的位置传来嗤笑声，正是先生的外甥谢阿牛和他的三个狗腿跟班。谢阿牛正挑衅在望着他，那眼神好像在说：“你咬我啊。”</p>

偏几个狗腿还在旁边起哄：“摔个猪啃泥！”，“摔个狗吃屎！”“哈 哈哈……”</p>

秉哲冲上去质问道：“谁干的？”</p>

他脸色涨红，双拳紧握，眼里要喷出火，几个狗腿子虽然是比他还大的少年，却都被他的样子吓住了，纷纷拿眼睛瞟向谢阿牛。</p>

“你待怎样？还想咬我？”谢阿牛神气活现地说，“摔你还是轻的！一窝白眼狼，不识好歹！”</p>

秉哲一下就掀翻了他的桌子，桌上的文具被拍在地上四处乱跳，谢阿牛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就跳起来跟他扭打在一起。</p>

小胖子袁秉生和几个同窗急忙上来劝架，却被谢阿牛的几个狗腿拉着，谢阿牛比秉哲高大，两人单打独斗，秉哲肯定吃亏。</p>

有看好戏的同窗就开始起哄，吵闹声惊动了隔壁小班的学生，时辰还早，先生还没来，小班的学童纷纷涌到大班的窗口观望。</p>

秉辰一看他哥正被人按在地上揍，嗷地叫了一声就冲了上去……。</p>

秉望转身就往家里跑，他跑过祠堂，跑过族长家，跑到自己家时，连累带吓，跨门坎时就摔倒了。</p>

众人，包括舜华这才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她越听越气，恨不得再上去抽那个叫谢阿牛的小子一顿！只是迟了，周围都是学童和村人，她不好当面再挥尺子。</p>

袁鸿泰见围观的族人越来越多，众人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袁鸿章的脸色越来越白，显然失了主意，便知道今天这事不能现场处理了。</p>

“四哥，”袁鸿泰黑着脸对袁鸿章说，“这事我无法做主，你们跟我回家，让我阿爹处理吧。”说着他拉起自己儿子，就往家里去。</p>

舜华一手一个牵着自己的弟弟，来到袁鸿泰面前福了福，眼泪汪汪地说：“还请幺叔和大爷爷给主持公道……我先带他们回家治伤。”</p>

袁鸿泰犹豫了一下，见秉哲兄弟的惨象，心下也恻然，便说：“你领他们家去，请十五爷给看看，我晚点去看望你们。”</p>

舜华牵着两个弟弟走到袁鸿章面前，直直地望着他，语气冷淡地说：“四叔饱读诗书，不知有句话听过没有？”</p>

“什么话？”袁鸿章心下不安，不由自主地就问道。</p>

“富贵不常有，莫欺少年穷！”舜华用二人才听得清的语气轻声说道，“这件事，没完！”</p>

在学堂里闹了一场，袁家兄弟以养伤为由留在了家里。</p>

秉哲除了脑后磕的那块包，身上其他地方没什么大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