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明明记得，洛水水军明明是一群死气沉沉只知道服从军令的军队，没有厉乾在，根本不足为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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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耳边的厮杀声却声势震天，带着勃勃的野心与气势，像是要踏平路上的一切阻碍。</p>
这才是他心中最理想的军队。</p>
也是足以令他此刻绝望的军队。</p>
他手下的残兵能打败司雨青手下的四万兵将，却无法再打赢此刻已在眼前的沉沉铁蹄。</p>
顾昭昭退了一步，眼中的笑冰冷而无情。</p>
符渠飞身下马，身边的士兵立刻将北王所剩不多的属下连同北王团团围住。</p>
为首的女子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向顾昭昭的步伐快了几步，将人狠狠拥入怀中。</p>
耳边传来一声郑重的道谢。</p>
顾昭昭眼中冰雪消融，“该谢的，只有你自己。”</p>
北王见大势已去，哈哈大笑着扔下手中的大刀。</p>
奋力拔下胸口的箭就要刺向颈窝。</p>
却被蓝月息阻拦。</p>
蓝月息好看的眸子盯紧他手中的箭羽。</p>
这是他寻了很久的摘星箭。</p>
当初他答应为明琅另寻一把良弓，摘星弓已经有了，却没有与之相配的箭矢。</p>
如今遇上了自不可能放开。</p>
“想死的话，用这把刀。”蓝月息一脚将北王刚扔下去的本命武器踢起，伸手递给了他，另一只手十分迅速地将染血但仍然精致漂亮的箭羽夺过，眉眼间竟然为其被脏血污染而可惜。</p>
北王气愤地看着蓝月息，嘴中终于爆发出一句真心实意的脏话。</p>
符渠听见那声脏话，不悦转身，对上北王浴血的模样，嘴角戏谑勾起。</p>
“别来无恙啊，北战。”</p>
北王原名北战，真真正正靠着一把刀杀成一方妖王的存在。</p>
也是当年将鲤人族逼得退守最后一块外围领地进入中心岛屿的人。</p>
“要杀要剐动作快点，本王不是那群贪生怕死的窝囊废。”北战瞪着符渠，示意她让蓝月息让开。</p>
符渠挥手让蓝月息退下，蓝月息眼底只有那根摘星箭，根本不在乎北王是生是死。</p>
她一身银甲鲜亮干净，一滴血也无，却满身杀气。</p>
笑吟吟地朝北王走来。</p>
两边的士兵让开一条道。</p>
对她很是服从。</p>
“北战，你的手下，死的差不多了呢。”</p>
而她的手下，却多了不少。</p>
北战瞪圆了眼睛不说话，只是鼻子出气多。</p>
“你若是归降我，我不仅留你一命，还留这些人一命。”</p>
北战嗤笑，以为符渠说的是身边所剩无几的残兵。</p>
却见一旁的士兵押了一群妖过来。</p>
那是从东王手里逃脱的妖。</p>
当中既有士兵，又有平民。</p>
当时逃脱的士兵并没有自己逃跑，反而不顾自身安危，将那些关押起来的平民全都放出来，甚至一直在后面掩护他们逃跑。</p>
自然被符渠尽数抓获。</p>
符渠目光看着北王似乎有几分热切。</p>
那不是一种困囿于情爱的目光，也不见丝毫旖旎暧昧，而是一种见到可利用之物的欣喜，是猎人见到刺刀的兴奋。</p>
“北战，归降我，我封你为后。”</p>
四周哗然。</p>
连同北王的子民与手下，甚至连带着与他浴血奋战的将士，皆用一种震惊的目光看着两人。</p>
偏偏符渠那张美艳无边的脸贴近北王。</p>
鲜艳的红唇擦过他侧脸的伤疤，盈盈耳语只有他能听得见：</p>
“北战，你曾说终有一日要我臣服于你脚下。”</p>
“如今，你的报应来了。”</p>
符渠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漾起笑，格外妩媚高贵，甚至让周围的人都以为自己置身纯净华美的冰晶宫，而不是尸山血海的战场。</p>
她像高高在上的仙女，张口给了北王恩赐。</p>
周围属下原本反抗的心思歇下了。</p>
若是北王与圣女成婚，两人一统海域，他们不都是还是北王的子民。</p>
更何况圣女有意，北王也太不识好歹了。</p>
北王属下看北王的眼神都变了。</p>
偏偏北王的心碎成了冰块。</p>
这女人是来羞辱他的。</p>
就因为当年他一句口舌嘲讽。</p>
“不可能！”北战一张脸臭的要命，“我绝不会同意被一个女人如此羞辱！”</p>
“符渠，你死了这条心，我就是死——”说着，北王意识到大刀还在自己手里，立刻砍向自己脖子，却被符渠一脚踹飞出去，就连手中的刀也脱落在地。</p>
哐当一声落在地上，仿佛连同他自尊破碎的声音。</p>
他不能活着跟着符渠，不然以后的日子指不定被怎么羞辱。</p>
他北战英勇一生，征战无数，一世英名绝对不能毁在一个女人手里。</p>
还是一个妖女！</p>
北战狼狈抬头，却被五花大绑。</p>
符渠看着周围的士兵，“北王士兵，守界有功，凡是归降，皆得封赏。”</p>
“若是反抗，格杀勿论。”</p>
那群属下彼此对视一眼，立刻双手放下兵器，“我等愿意归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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