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七嘴八舌，吵闹不说，其目的和心思也被贺老夫人和范静兰看了个清清楚楚。</p>
贺老夫人冲范静兰招了招手，道，“瞧，她们是觉得我老婆子是个贪吃鬼呢？”</p>
“老夫人可不许瞎想，她们可没觉得老夫人是个吃货饭桶呢。”范静兰笑嘻嘻道。</p>
一众人：“……”</p>
她们的确不曾这么以为，可这话被明晃晃地说了出来，怎么觉得她们好像就是这般以为的呢？</p>
有人尴尬地笑了笑，“老夫人，范娘子说笑了，妾不敢有此想法。”</p>
“是啊是啊……”</p>
范静兰勾了勾唇角，“那你们的意思是，你们原是有此想法，只是不敢而已？”</p>
一众人：“……”</p>
所有人住了口，再不说半句话。</p>
范静兰却是继续道，“今日除夕夜宴，所有女眷入宫向太后和皇后请安并相聚一堂，这人凑到一块去闲聊倒是十分常见，可你们这不住地自荐厨艺，是要做什么？”</p>
“哦，我知道了，你们是看我与贺老夫人与夏姐姐亲近，便觉得是因为夏姐姐厨艺出众的缘故，所以毛遂自荐，盼望着也能多得到贺老夫人的眷顾，得到我的亲近，如此也能多谋一些好处？”</p>
“至于你们为何会这般有信心，大约是觉得夏姐姐来自边关，而你们久在京城，各个皆是名门，所学厨艺一定比夏姐姐这种出身乡野之人更佳，所以才会如此？”</p>
厉害啊，猜得分毫不差！</p>
而且还是这般毫不避讳，明晃晃地说了出来！</p>
所有人心中惊叹，但一想到范静兰这说话耿直的性子不是一日两日，便也觉得在情理之中。</p>
这下子，所有人神色越发尴尬，只讪讪地笑了两声，而后便福了一福，各自散去。</p>
少了这些人的聒噪，三人顿感清静了许多，只仍旧在一块聊天说话。</p>
贺老夫人拉着夏明月的手，轻声笑道，“这京城里面鱼龙混杂，人多心思多，不必理会。”</p>
“是啊姐姐，更不必害怕，张口回怼就是。”范静兰也道。</p>
“是，我记下了。”夏明月笑得眉眼弯弯。</p>
别说，这种被人无条件护着的感觉，是真好。</p>
她真的是遇到了极佳的好友。</p>
老朋友，小朋友，样样不缺呢！</p>
夏明月心中欢愉，与贺老夫人和范静兰继续聊天之时始终都带着浓浓的笑意。</p>
与女眷这边存在鄙视链和捧高踩低不同，东偏殿那边的状况要和谐许多。</p>
所有人面上皆是喜笑颜开，互相恭维，看不出来任何端倪。</p>
甚至连素日是死对头的，此时也是笑着打了招呼，似多年好友一般。</p>
温家和崔家现如今，更是这个状况。</p>
温永泽和崔家家主更是坐到了一处去，闲谈说笑，看起来和睦无比。</p>
只若是仔细看的话，能够看得出来，笑容之下，尽是阴狠。</p>
趁着陪同温永泽前去方便之时，温立言笑道，“看这个模样，崔家还不知道此事，怕是只等着看咱们温家的笑话呢。”</p>
萧洛安遇难之事，虽没他们得到信息快，但若是估算时间的话，差不多也是今天晚上能传到京城。</p>
崔家到时候，才是真正傻了眼。</p>
一想到到时候能看到崔家上下惊愕的表情，温永泽便觉得心中十分痛快。</p>
抬头瞧了瞧渐渐黑掉的天儿，温永泽轻笑，“除夕夜宴，本该是最高兴的时候，不是吗？”</p>
至少，是温家最高兴的时候。</p>
“是，父亲。”温立言笑了笑。</p>
天色越来越暗，宫中的灯陆续点了起来，将整个皇宫照得恍若白昼一般。</p>
而京城之中，其他的宅院此时也是灯火通明，热闹无比。</p>
温家在京城的宅院此时也不例外。</p>
虽然主子们都入宫赴宴，但温家家大业大，奴仆们也是财大气粗，此时管事们各自安排，除了轮流值守之人，其他人皆是坐到了桌前，好好吃上几杯酒。</p>
有人趁着夜色悄悄地溜了进去，在四下观察一番，发现无人察觉之后，溜进了库房。</p>
随着青瓷花瓶的移动，暗室门吱吱呀呀地打开，身影立刻闪身进入，消失在黑暗之中。</p>
酉时正时，所有人进入崇阳殿的大殿，按照既定的座位，依次落座。</p>
座位通常按照品阶高低而定，但今年陆启言和夏云集皆是新上位的红人，座位比寻常品阶的人距离皇上这里更近了一些。</p>
女眷这里，也是如此，夏明月这里则是由太后亲自吩咐，与范静兰一并，和公主同等座位。</p>
所有人落座，宫人们陆续端上端茶点心。</p>
戌时初时，皇上，太后，皇后先后进入大殿。</p>
在场所有人立刻起身叩拜。</p>
“皇上万岁。”</p>
“太后万安。”</p>
“皇后娘娘万安。”</p>
三人依次落座，皇上这才抬手，“平身。”</p>
“谢皇上，谢太后，谢皇后娘娘。”</p>
所有人谢恩起身，端正坐好。</p>
皇上清了清嗓子，“今夜乃是除夕，是今年的最后一天，诸位皆是朕的肱股之臣，请诸位入宫赴宴，一为犒赏，二为团圆热闹，朕与你们一同守岁迎接新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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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万岁！”</p>
在场的大臣再次起身行礼，女眷亦是跟随谢恩。</p>
“免礼免礼。”皇上满脸笑意地抬手道，“一年唯有这一次除夕夜宴，朕也破例一次，诸位也不必如此拘谨，传朕的话，今日没有君臣，唯有亲人！”</p>
“是。”所有人应声，再次落座。</p>
有了皇上发话，在场所有人的人紧张的神色略和缓了一些，但身体仍旧是坐的板正笔直，生怕有半分差错。</p>
除夕夜宴年年如此，皇上也就不在意，只冲旁边的丁大海抬了抬手。</p>
丁大海会意，立刻着底下人忙碌起来。</p>
丝竹声起，舞姬入殿，舞姿曼妙，赏心悦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