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甫落，场中气氛陡然一变。</p>

一阵微风吹拂，风的源头却是出现在水面，向周围扩散。</p>

而在风中，无伦剑意夹杂其中，令在场观望众人心神狂颤，本能就要运功防御。</p>

可清风吹过，周遭草木竹石全无半点收到攻击的变化。</p>

运功的众人，除了感觉到风中些许寒意外，根本感受不到半点剑意冲击。</p>

疑惑间。</p>

水面上一直安静站立的东海剑圣柳华，右手伸出两指，结成剑指。</p>

“道……究竟是什么？”</p>

微阖的双眼睁开，柳华眼神显得十分迷茫。</p>

声音不大，却清楚回荡在群山之间。</p>

问天、问地，更是在问自己。</p>

疑问得不到解答，手上剑指轻动。</p>

霎时一道恐怖剑气从他指尖挥出，轻而易举，便将平静水面一分为二。</p>

水面正中央，水底的泥土显现。</p>

两侧，水流卷起重重浪。</p>

激流荡漾，溅起水花无数。</p>

看着视线中飘过的水花、水雾，柳华眼神中的迷茫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是凌厉眼神。</p>

“不曾拥有，便不曾放下！舍弃执着，才能真正拥有！</p>

见山非山，见水非水。一心专念，忘心绝情，心无杂念，纯粹单纯……</p>

不可言、不可名、不可状……是为道。”</p>

嘴唇微动，柳华小声呢喃。</p>

每一次出声，只见都有一道剑气飞出。</p>

剑气或强或弱，穿梭在水流之间。</p>

或掀起巨浪冲天，或将连串水柱冲溃……</p>

眨眼间的功夫，万千剑气如百川汇流，猛然冲向大地。</p>

霎时，大地震荡。</p>

一个巨大深坑出现在平静水面之中。</p>

河水迅速倒灌，以极快速度形成一处深潭。</p>

“冲而不盈，不萦心，不挂怀。无胜败、无有、无不有。</p>

执而忘喜、怒、忧、惧、爱、憎、欲，是为道！”</p>

柳华声音仍在继续响起，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出现，场中都有水柱冲天而起。</p>

此时的水面，剑气环绕，水流冲击，恐怖剑意混杂在每一滴水流当中。</p>

远处观望的众人，早已神色变得凝重无比。</p>

这纷乱的剑气，让所有人都感受到威胁。</p>

毫不怀疑，谁要是此时踏足这水面区域，只怕当场就要丧命。</p>

就算渡劫期巨擘，也不例外！</p>

“这……就是柳道友的道吗？”</p>

“道……究竟是什么？竟如此恐怖，这让人窒息的气息，就算面对渡劫期巨擘，也没这般恐怖。”</p>

“看这情形，柳道友悟道……将成矣！”</p>

……</p>

河岸边，有观望的合体期修士凑在一起，小声交流。</p>

话语中，无不充满震惊和惊叹。</p>

有人疑惑不解，有人却是若有所思，似乎有所收获的样子。</p>

距离河水最近的大树下，澹台清轻抿着嘴唇，目光始终落在激荡水流当中那身影之上。</p>

道是什么，她根本不关心。</p>

唯一关心的，是此刻眼前的身影。</p>

“好个东海剑圣，此人……当真不负剑圣之名。</p>

论剑道天赋，我远不及他！”</p>

凌月殇轻叹一声，对柳华的质疑早已经烟消云散。</p>

此刻剩下的，只有难以言喻的敬意。</p>

事实上，在苏十二讲述关于柳华过往证剑之路后，她就知道，柳华的剑道造诣远比自己所知道的惊人。</p>